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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太污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岳一然没看见网络上的诸多猜测，不然估计她也忍不住要披马上阵开撕了，这些人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呢，她现在才十七岁！什么怀孕x生活的？都离她很遥远好不好？

    幸好她没看到这些，因为这天一大早，她们母女两个就带着乔纳斯来给外婆扫墓了。沈璐还特地把手机关了，就怕有这些杂事找上门，她已经好多年没有陪陪她妈妈了。

    不逢清明，墓园里冷冷清清的，只有猎猎寒风和苍松翠柏与这些安息的灵魂相伴。一路走来，看着那些或年轻或苍老的笑颜，岳一然便觉得心情沉重，沈璐更是不发一言。不论多么美好的字眼都无法遮掩一个真相，生与死，便是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相爱的人们再不能复见。

    岳一然的手被乔纳斯的大掌包的严严实实的，有一些温暖，也有一些苍凉。她不禁会想，他是不是也这样孤零零的躺在这里？自己让他等待太久了那么久！那个前世到底是她臆想出来的梦境，还是真正的存在过？

    她不知道，也无人可以解惑，甚至不能倾诉。

    沈璐蹲在墓碑前，细细地拿布拭过，大理石的墓碑渐渐明亮起来。

    岳一然看着两旁的松柏，这是外婆去世那年她和沈璐亲手植上的，如今已亭亭如盖矣。

    “妈还是老样子，”沈璐端详着外婆的照片，她温声说道，“你看，然然也长大了，还交了个男朋友。你给看看，这小子未来会不会也像岳则安一样背信弃义？”

    “妈，你说什么呢？”当着女儿的面说父亲的坏话，岳一然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我说的不对吗？”沈璐冷哼了一声，“他曾经对着上帝发誓，会永远爱我，会永远忠诚于我。结果呢？”

    “他……他只是太寂寞了。”岳一然弱弱地辩解了一句。

    沈璐摇摇头：“在你外婆面前，你还说得出这种话来？我知道你和你爸爸亲，但是我们之间，背叛爱情的可不是我。”

    这里面孰是孰非真的很难说清。的确是沈璐先忽视了家庭，可是岳则安先背叛了誓言，让他们两人之间从此再无机会。站在至今孤身一人的沈璐的立场来看，岳一然不得不承认，岳则安是有一些渣的。

    “在爱情上，一向是男人比女人薄情得多，”沈璐平静地说，“自古就有陈世美，杜十娘最终也只能怒沉百宝箱，投河自尽。”

    岳一然的嘴唇动了动，她想问，你还爱着岳则安吗？可看着沈璐沉静如脱离尘世般的表情，又什么都问不出口了。于灯红酒绿的娱乐圈中沉浮多年，沈璐比谁都看得清楚。

    她摸摸岳一然的脸颊，轻声说：“所以，还是应该今宵有酒今宵醉。在爱情一道上，不要总想着永恒。没有期盼就没有伤害。”

    岳一然看着她的眼睛，终于相信，沈璐是想过要和岳则安复合的。想着如今其乐融融的艾达和岳则安，再看看眼前这个忧郁美丽的沈璐，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一刻，她是恨着艾达的。

    乔纳斯死死握住岳一然的手，他不能完全听懂沈璐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也大概听出来她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想辩解，可又没办法自如地把想说的话翻译成中文或是英文。只能自暴自弃地想，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莱娜父母没能做到的事，汉娜与米卡没能做到的事，由他们来完成。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当同裘，死亦同穴。

    乔纳斯把鲜花放在墓碑前，深深鞠了一躬，照片上的老人拥有一双和岳一然一样美丽的眼睛，温暖地打量着面前的人，脸上带着慈祥柔和的笑容。他在心里默默地发誓：我会对莱娜好的，会爱她，珍惜她，永永远远。

    沈璐看着他们清洗过墓穴，抹去杂草和灰尘。然后便跪坐在墓碑前，对岳一然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和妈说会儿话。”

    说完，便看也不看他们，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照片，好像她的母亲还活着一样。她们就这么相对而坐，说着母女间的悄悄话。

    岳一然和乔纳斯默默地走出墓园，不约而同地放轻了脚步，怕打扰亡者的宁静。两人坐上了开往市区的公交车。

    这里只有一班车，车体破破烂烂的，上面也只有司机一个人。除了清明，这条线路大多数时间都是空车，司机便也开得飞快。岳一然看着窗外的景物急剧变化着，慢慢周围繁华了一些，隐隐约约能听见人群的喧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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