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但她没立即起身离开,抬头看向齐正致问。“三郎,你先前对十公子说报恩的那些话是何用意?” 齐正致面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忙道,“卉娘。我知错了,是我一时糊涂口误了。” “口误?”沈氏眸光冷冽,“三郎。我们二人夫妻近二十载,对你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了解。” “对于姚氏母女之死。你口中越不说什么,越表明你在乎,你怕说什么惹我不高兴,就一直憋在心里。 方才那孩子一番话,正好说到你心坎里,你就忍不住附合,顺便告诉我做得没错,只要是人都认为报恩是应该的。 三郎,我早就说过,我不反对你报恩,可你知不知道,就因为那劳什子报恩,你现在已经魔怔了,已经不会辨是非,已经不知亲疏,已经丢脸丢到外人面前了,你方才说那些话,可曾想过人家孩子怎么想?让人家怎么看你?” 沈氏越说越激动,泛红的眼眶里雾气升腾。 “齐正致,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经了这么多事,你还是那般的糊涂。正如婆婆那日所说,这些年的书你算是白读了。 经了这些事,我才知晓姚氏母女在你心中的分量无人能替代,早知如此,我就该与你和离,成全你们,我和妙儿就不会跟在后面受气。” 话未毕,沈氏已经泪流满面。 这些日子丈夫的心不在焉,她是看在眼中,恨在心里。 可为了他的身体健康,也为了家庭和睦,她就忍着,想过几日他也许就能相通了。 结果是她错了。 对姚氏母女的歹毒,他永远想不通透,他永远都有理由为她们辩驳,她们错了也是对的,她们才是他最在乎的人。 她和女儿什么都不是。 面对妻子的激动,齐正致急着想要解释。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的行动已经替你解释了。”沈氏挥手,狠狠打断他的话。 然后拭干眼泪,快步离开了中堂。 中堂外面守着的都是沈氏身边的丫鬟。 她们个个面色凝重,紧随沈氏离开。 回到海棠苑之后,沈氏就喊来云妈妈和宝珠几人,粗着嗓子吩咐,“云妈妈,你赶紧带人将我们的东西收拾收拾,宝珠你去明月阁对小姐说一声,让她也将自个儿的东西收收,越快越好。”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云妈妈看着沈氏红肿的双眼,胸口有浊气在涌动。 她猜肯定是三爷又惹夫人生气了。 三爷这人…… 嗨 云妈妈无力的叹气。 沈氏轻轻摇头,“没什么,我想带妙儿出府住些日子,这儿太闷了。” 云妈妈知道沈氏心里不痛快,可这时候,她不能在一旁添油加醋,更不能让她由着性子而为。 出府容易,将来要是想再进府就没那般容易了。 除非是考虑清楚了,真的不想再做齐家妇,否则岂能轻易离开。 云妈妈对宝珠她们挥挥手,低声道,“你们先出去守在门口,我和夫人说两句话。” 宝珠几人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悄无声息的退去门外。 “妈妈,您别劝我,我主意已决。”无了旁人,沈氏的肩膀耷拉了下来,眼中的泪花再次涌动。 声音里透着疲惫。 真的累了。 沈氏不仅仅恨丈夫对姚氏母女的在乎,更恨他在今日在罗子青面前失态。 任何一个正常人,面对罗子青都不该说那番话。 可他不仅说了,还说得理直气壮,这是一个有状元之才的人说的话吗? 做父亲的尚且如此无礼。还能教养出什么好子女来? 她担心齐妙会被罗子青轻看。 这是沈氏最不能容忍的,她绝不能让任何人轻看她的儿女。 齐三郎已经疯了 这是沈氏心底深处的声音。 “唉,我的傻姑娘哟……”云妈妈一把搂了沈氏,也不由老泪纵横。 沈氏是喝云妈妈的乳汁长大,她早将沈氏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来待,眼下看沈氏伤心委屈,她这心也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乳娘”沈氏反搂了云妈妈的腰。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顿时喷薄而出。热泪汹涌。 云妈妈轻轻拍着沈氏的后背,陪她一起落泪。 知她心里十分委屈,哭出来比憋在心里好。 哭了好久。沈氏这心里才觉得轻松些,激动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可她依然决定要走。 对丈夫,她是真的伤了心。 云妈妈也不阻止,只是问她。“夫人您走了,小姐怎么办?” “我带着妙儿一起搬出去。自从回府,妙儿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这个家不要也罢。”沈氏说道。 “那夫人您是搬出去小住几日,还是准备长住呢?”云妈妈又问。 沈氏沉默了下。未立即回答。 盛怒之下,她是真的想和齐正致和离,离他远远的。永远不要再与他有交集。 哭了一通之后,心中的火气散了些。对他的恨也就没有那样浓烈。 恨弱了,和离之心就不再决绝。 毕竟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这情份不是说断立即就能断掉的,终究有些不舍。 云妈妈看出她的犹豫,趁机就劝道,“夫人,三爷这些年待您如何,奴婢在一旁可是瞧得真真的,他对您那是真心实意,从无二心,否则姚氏那贱妇不早就得逞了,这情份可是难得呢。 还有,夫人您就算不念夫妻情份,总得为小姐想想吧,您要是带小姐离了侯府,小姐名声或多或少会受些影响,您舍得让她受委屈吗?” 提到女儿,沈氏面色缓和了一些,坚定的决心开始动摇。 云妈妈趁热打铁,又道,“人无完人,三爷也是人,总是有些小缺点的,您可不能总盯着他的缺点去瞧,得想想他的好,再说了,姚氏母女都已经没了,以前那些糟心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三爷心地善良,乍闻这件事,他的确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好不好?” 云妈妈口中劝着沈氏,心中也一样的恼着齐正致。 她活了这大把年纪,从来没见过像他这种人,蠢得可怜,人家要他性命,他还在那儿为人家求情,真是愚不可及。 要不是看他这么多年对沈氏还好,且沈氏对他也有情意,她早就劝沈氏离开他了。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也是古训,云妈妈不敢违。 沈氏没有点头,也未摇头。 她还是认真思量。 却说齐正致见妻子哭着离开前院后,他发愣了一会儿,就回了海棠苑。 他见宝珠几人沉着脸在守门,屋子里传来妻子伤心的哭声,他没有勇气进屋,一人站在院子里沉默了许久。 后来,他离开了海棠苑。 齐妙总觉得自个儿字写得太粗犷,闲来无事就练练,很想写一手清新娟秀的小字。 练了些时日,却发现收效甚微,那字依然豪放。 “罢了,不写了。”齐妙又揉皱了一张纸,将笔放下,有些烦躁。 看来她注定做不了温柔贤淑的女子。 “小姐,其实奴婢觉着您的字已经很好看啦,没必要改变啊。”夏霜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劝。 “不管好不好看,这字我是不练了,白费力气。”齐妙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