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仁珍翁姆道:“姐姐,我明日还想去跟莲座请教佛法,你再帮我想一首偈子好不好?” 明心道:“悟境的提升是需要时间的,格格去得太勤了莲座会怀疑的,一旦出了破绽,再用这个法子恐怕就不灵了。” 仁珍翁姆道:“姐姐此言差矣,姐姐难道忘了,他是听不懂我说话的,所以就不会当面考我,我只需将姐姐的偈子亲手呈递给他,他哪里会猜到底下的这些隐情呢?” 明心道:“话虽如此,但是就像格格刚才说的,莲座的这首诗已经是极致的圆满了,再也找不出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这可怎么办?我一时还想不出什么别的偈子来。” 仁珍翁姆撒娇道:“嗳呀,姐姐,你就帮我这一次吧,你随便想一句就可以,然后把它写在纸上,我来绣,还不行吗?” 明心无奈之下又展开手帕,看着其上的句子,静静地思忖了半晌,抄起毛笔,在纸上写道:我们一生的所作所为,造就了我们死时的景况,每件事,绝对是每件事,因果报应丝毫不爽。 仁珍翁姆甚至都不问问她写得是什么意思,忙找出针线连夜地把它绣在手帕上。后半夜,她累得睡过去了,明心起来,把她扶到炕上,继续帮她把最后的一句绣完。第二天清晨,仁珍翁姆从被窝里腾地卯起来,看着亮晃晃的窗户,懊恼地喊道:“这下可糟了reads;!我没有赶在莲座做早课之前把手帕绣完!” 明心从外间的小榻上披着衣服赶忙到里面来看,见她翻穿着夹棉袄,扑到桌子上。明心笑她那慌神似的样子,将绣好的手帕取来给她:“呶,你看看,这不是都绣好了吗。” 仁珍翁姆愣了一下,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双手捧起了手帕,连同明心的手一起也捧起来:“姐姐!你真好!什么都别说了,快帮我梳头,早饭不吃了,我要先去日光殿!” 明心赶紧帮她打洗脸水、梳头、化妆,一直伺候她走出这个门,然后独自坐在小榻上,想象着她与仓央嘉措见面的情景,一阵空虚袭上心来。 可是明心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仁珍翁姆在日光殿外正巧遇到了德吉梅朵。昨夜进贡的小雪獒上吐下泻,僧众们束手无策,连夜派人把消息送进王府报与公主得知,德吉梅朵天方破晓便从王府出发,赶到布达拉宫中已是天光大亮。 冤家路窄,德吉梅朵和仁珍翁姆之间的敌意从第一次见面就很明显地表现出来了,两个女孩儿都是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而德吉梅朵虽比仁珍翁姆小两岁却是东道主,压根儿没把个势单力孤的蒙古格格放在眼里。 她们谁也不甘示弱,谁也不给谁让路,并肩走进日光殿中,同时求见法王莲座。幸好日光殿的门很宽,两边的僧侍们分头进去禀报。 仓央嘉措听到这样的禀报后感到情况不妙,仁珍翁姆可能又要挨欺负了,所以他令僧侍先将仁珍翁姆请进去。德吉梅朵公主听见法王莲座所下的命令后,气得简直要挠人。 此刻,仁珍翁姆单纯的想法甚至有点可笑,她认为自己在莲座的心里比德吉梅朵更重要。德吉梅公主朵恨得咬牙切齿却又舍不得离去,直把刻骨铭心的羞辱全部记在仁珍翁姆的头上。仁珍翁姆自豪地走进日光殿,见仓央嘉措端坐在殿基宝座上,她按照昨天的程序,把绣有藏文偈子的手帕双手呈上,仓央嘉措的神情却异常复杂。 他皱着眉头,展开手帕看了看,哪里还顾得上赋诗,他知道仁珍翁姆的性格既天真又耿直,心里没什么算计还不喜欢趋炎附势,这样的女孩子虽然是他所欣赏的却未必是世俗权贵们所欣赏的,这样下去她的处境会越来越被动,他想借此机会提醒她一下,于是取出毛笔在她的手帕上写道: 天上没有乌云 地上却风雪交加 不要对它怀疑 提防其他方面 仁珍翁姆满心欢喜地接过手帕,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看着仓央嘉措复杂的神情,误以为他想对自己说点什么,可惜今天没有让明心一起来,有话只能以后再说了。而她那清澈的眼睛却令仓央嘉措十分忧虑,如果连善良的明妃都保护不了,他不知道自己于人世间还有什么用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