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弱是种罪过-《虎狼与羊》


    第(2/3)页

    一旦晚清做出这个判断,甲午一碰就不算什么了,国家之家打打杀杀,分分合合,各阶层照样去日本学习,终极目标一致,被人打一巴掌是学艺不精,没什么好抱怨,统治阶级从来不会输不起。

    但是有个问题,日本有清晰的战略,维新后换脑子了,它有整套的西式兵学,战略指向非常清晰,蒋百里等学过这套的什么人一看就知道,西式战略学脉络分明,指向性明显,它不是思想,有规章制度的,按各项计划方案来,不像东方思维讲究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东西方谁的思维更好,谈不上,只有合适不合适。在当时的语境下,晚清那套是几千年沉淀下来的古老农耕思维,统治阶级看大方向是没问题的,也能意识到日本的野心,但对自己严重高估。因为在当时,没人了解工业时代与垄断资本主义的运作原理是什么,是在用农耕思维主观想象,猜对猜错都没用,任何想法都是泡泡,欠缺实现条件与物质支撑,一戳就破。

    清一直没把满汉融好,刻意自我孤立,利弊都有,利跟后世美国一样,一群狼领导一群羊,内部办事与外部扩张执行力好,不争论。弊端在晚清显现了,在普遍认知中你政权带有少数人特征,打不了总体战,没义务教育哪来的动员。为保政权就得割治权,就得一步步让,用来换取内部调整的时间,甲午一战,朝鲜很干脆的就让了。

    日本要的第二个地方,是台湾,这是南下通道。

    甲午与日俄,表象是两场仗,其实产生自同一个争论,甲午是条件,日俄是护食,日俄是赌国运,甲午不赌的,新式陆军与新式海军,碰你连动员都动员不了的老朽体制,必赢,那是日本全国碰你一隅的北洋,不是日本与大清的总体战,想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人家,那是农业思维,到宣传部门为止,军事机关严禁这种思维,兵棋上模拟不来这种攻击方法,那已经不是参数与变量了,那是想当然。

    军事思维不能用于政治,政治思维不能用于军事,泾渭分明。

    晚清就是想当然,整个统治阶级全犯了这种错误,黄种人携手的共同理想开始是这样的,但是甲午与日俄两场仗打下来,日本变了,变成狼了,清的统治阶级仍在怀着最初的共同目标,不知世界已变。

    野生动物保护归保护,可一旦吃人,哪国都一定要打死的,不能让它食髓知味,加个人肉的食谱。

    日本变狼,甲午就是把清当羊了。草原虽大,容不下两个英雄。日本非常清楚,亚洲只可能有一个领导者,黄种人携手是朴素愿望,变量太多,越是西式思维越信零和,它开始把清看做一只肥羊。可直到甲午之前,晚清都不把日本当回事,之后才开始研究人家的维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