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妇人是个寡妇,之前还有两个儿子,可去年一个服力役累死了,一个服了兵役至今下落不明,她今年入了秋又大病了一场,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这才没办法将两个儿子的冬衣都拿出来卖,想换几个钱也好买些粮过冬。 可她这都摆了一个月了,也没有人问,看的倒是有几个,可衣服一入手,人家就不要了。也是没办法,她家也穷,用的哪会是什么好棉花,能用的起下等棉已经是最好的了。 因此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人肯问价了,她也不敢要多了,“这四件您要是都要了,给个150文就成。这棉衣就穿过一身,是放久了才这样的。”这价一说出口,司徒嫣就皱了下眉,妇人忙解释两句,就怕这娃子嫌贵不买了。 “婶子,这衣服布料还行,但这棉花,怕不是一年两年了,要不这样,俺给120文,这是俺能出的最高价了,要是您觉得行,俺就要了,要是不行,您再摆摆看?” 妇人想了下,再摆,她就要饿晕了,狠了狠心,就120文钱,将棉衣卖了。用块破布将棉衣包好,递给了小羊儿。 司徒嫣并不是不可怜这个女人,只是她手里明面上的银钱是有数的,要是买得贵了,接下来盖房子用钱就不好出了。所以她只能狠心杀价。可一回头,发现小羊儿一脸不高兴的将包袱接了过去。 这回小羊儿左手提着衣服,右手提着面袋子,身后还背着他自己的篓筐。司徒嫣以为是自己的东西买的太多,小羊儿提着有些累而不高兴了,忙追了几步,想将他手上的衣服接过来。 “这衣服不值。是死人剩的,不吉利。”小羊儿猜到这妇人卖的都是男人的衣服,想来这男人怕是已经不在了,心里怕这些东西不干净。 司徒嫣一楞,不仅笑了,她还以为小羊儿是嫌东西太重而生气,原来是忌讳这个,“俺不怕,人又不是俺害的,朝廷年年打仗死了那么多人,当官的不还是好吃好喝好睡的,俺是凭力气吃饭穿衣,有啥好怕的。” 小羊儿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楞了一下,细想一下觉得还真是这个理儿,也就没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到了牛车上,小羊儿的筐还空着半下,就将布包放在他的筐里了,司徒嫣的篓子里是猪骨头和猪大肠,司徒嫣把猪肉藏在最下面,也是怕被人看见,乱问一通。 面袋子就放在两个篓子中间,这就算安顿下来了,近未时,才见阿牛婶儿和一些村民赶了回来,走在最前的是二驴子媳妇和小羊儿二婶儿母女。三人先上了车一起去看司徒嫣的背篓,见里面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猪骨头和猪下水,都往边上靠了靠,嘴上还不忘记损上几句,“这人贱吃的东西也下贱,连那屎臭的东西也往嘴里送。” 阿牛婶儿走在后头,所以没看到司徒嫣篓子里的东西,这会听着先是一楞,上了车往司徒嫣的背篓里一看,也皱了下眉,她倒不是嫌弃有味,只是心疼,想着这几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定是连口肉都吃不上,馋得没法了,才弄了这些个来吃。心疼得将司徒嫣搂进怀里,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司徒嫣冲着阿牛婶儿笑了笑,对于别人的话她全当没听见。二驴子媳妇以为司徒嫣这回是怕了她没话说了,就越说越过分,还越说越大声。 小羊儿的堂妹李兰花,也用手捂着鼻子跟着叫嚷,“娘,啥东西啊,好臭。” 旺财媳妇瞪了女儿一眼,也并没责怪,一脸不屑的看了司徒嫣一眼,将头偏去了一边。 兰花被她娘瞪着心里不甘,以前她可是这村里长的最好看的,今天早上见了司徒嫣她心里就不是滋味,这小丫头比她大不了几岁,可皮肤比她好,人长的也比她美,她再也不是村里最好看的村花了,她这心里哪能自在,这会儿撞上了这事儿,正好可以埋汰一下这个小丫头,抬抬自己的身价,她可是村正家的亲戚,比个没爹没娘没靠山的不知强了多少。 见她娘不帮她,转头对着小羊儿说,“大堂哥,你看这野丫头也不知装了啥,弄的一车都臭哄哄的,快把这扔了。” 也不知是小羊儿没听到,还是不愿意答理她,也没接话,站在车边上看着城门口。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