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从无睡意到又渐渐困倦,似睡非睡,刚刚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略有尖锐而悠长,在深夜里特别清晰。好像一个信号,刺激到了她的神经,元玉仪立刻便醒了,睡意又被驱得干干净净。 知道必定是他来了,忍不住心跳起来。接着便听到那个充满磁性而又好听的男子声音,他吩咐跟进来的奴婢点亮了灯,他的声音是刻意放轻了的。他是怕吵醒她?元玉仪心里微颤。 不一刻,元玉仪感觉到透过寝帐外面盈满了暖光,使她眼前不再盲目漆黑一片。她忽然犹豫了,是该立刻起身相迎,还是该装睡?还没等她来得及做个决定,她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机会。寝帐蓦地被掀开了,根本不怕惊醒了熟睡的人,就好像高澄知道她一直未睡似的。原来她想错了。 灯光倾泻进来,一下子亮了许多。元玉仪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亮光,被刺得蹙眉闭目,侧过头去。促不及防便感觉到一个人已经上了榻,躺在她身边。她慢慢睁开眼睛,又转过身子来。眼前赫然一亮,果然是高澄侧躺在她身边正看着她。他穿着皂缘白纱中衣,头发束着并未散开。 “公子”元玉仪是刚刚被惊醒的样子,眼神略有迷茫,好像根本就没弄清楚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好香。”原本刚躺下来的高澄又微微撑起身子趴在枕边,和躺着的元玉仪面面相对,他兴奋地看着她,然后用目光搜寻,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喜。顽皮得根本不像是刚才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将军。 高澄俯过身子来半压在元玉仪身上,嗅着她鬓边。他深深地吸入,“哦”又长长地呼出,这是一种很少见的鲜花的香味,让他闻起来觉得特别愉悦。“狸奴,这是什么香?”他非常有兴趣地问道。 “公子月余不来,来了只问熏香,也不管狸奴心里是如何得惦念公子。”元玉仪没回答他的问题,还是躺着一动不动。他心里究竟有没有她呢?这个问题一冒出来,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是在乎他的,更在乎他心里是不是也想着她。 高澄听她这么一问,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细想起来,从太傅府受杖之后在府里养伤,确是好些日子没见她了,想来她也是寂寞吧。他若不来,东柏堂就门可罗雀。她的眸子水盈盈地看着他,唇上口脂格外鲜润,让他心里一动。 距离这么近,元玉仪觉得那一双绿眸子幽深得充满了邪气,又那么美,她的心狂跳起来,脸也红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暧昧了。她有点承受不住他目光灼灼。于是便先开口打破了这种压力。“狸奴心里想念公子,公子却不想念狸奴,来了半天只管和别人说话”语气里带着一种撒娇和赌气的意味,这种意味是以假作真的有意做作,只会让人觉得有味道,又不会让人觉得厌恶。 元玉仪是脱口而出的,话没说完,心里觉得不妥,没再往下说。高澄唇边原本那一缕微笑却慢慢泯灭了,不知是他想起了什么。元玉仪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可疑的信息,她心里突然害怕了,飞快地伸来双臂搂住了高澄的脖颈,好像生怕他会瞬间消失。用双唇蹭过他的面颊、脖颈的时候口脂就已经染上了他的肌肤和衣裳。 高澄原本心里已生了去意,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惦记起世子妃元仲华,大半是因为想起刚才崔季舒、杨愔说的那些话。但是珠玉在前,奇香袭人,又有点不舍得走了。这时元玉仪却放松了手臂,带着委屈道,“公子若是有事只管去,狸奴只在这里等着公子。”语气里一点怨念没有,就只眼巴巴地看着高澄。 高澄反倒无奈,主动抱紧了她,在她耳边低语道,“谁说我要走?”明明就是口不应心,但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天都快亮了也不见府门口候着郎主的奴婢来回禀消息,阿娈想郎主必定是去东柏堂了。也不见世子妃再唤人进去,阿娈一直守在外面。里面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阿娈还是不放心,便一个人轻轻推门进去。 元仲华果然没入寝,还是几个时辰前阿娈出去时的样子,衣饰齐整。只不过是斜倚在坐榻上睡着了,手里握着一支玉笛。阿娈认识那支玉笛,是世子摔碎了原有的那支后又赠给世子妃的。 春夜里不管是外面还是室内,都还有寒意,尤其元仲华产后失调至今未愈,昨天又在宫中饮酒过量。看着她梦中都没有完全舒解开的眉尖,也不知道有没有觉得冷,阿娈心里无比心疼。 刚想拿被子给世子妃盖好,忽然听到外面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好像是特别着急的事。阿娈怕惊到世子妃,赶紧转身出来瞧一瞧究竟谁,这么早有什么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