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舜帝庙真假难相辨(二)-《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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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澄的寝帐也一样是大而华丽,既便是隆冬,火盆极旺帐内暖意融融,听着帐外北风呼啸很容易让人放松,也因此容易困倦。帐中灯光并不暗,高澄和宇文泰两个人共眠的那张榻也不能像在府第里那样有床帐,所以对面而卧的两个人都觉得看对方过于清楚。他们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对方,感觉既奇怪又兴奋。

    宇文泰看到高澄披拂在枕上的发丝厚重如云,又一丝一缕乌亮顺滑,如上好的丝帛一般。他长长的发丝几乎已经拂到了他的脸上,弄得他痒痒的。高澄穿着玫瑰紫色的中衣,衣领处半敞半合,露出里面雪白的颈和胸口。在乌发和玫瑰紫色中衣的映衬下,如羊脂美玉般的肌肤格外白润有光泽。洗漱之后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去了不少,代之以清凉又甜中带苦的淡淡清香。高澄那双美如暗绿色宝石的眸子仿佛能熠熠生辉,正意味偏长地看着他。

    宇文泰的头发是用银灰丝带束着的,并未散开。只是白日又是行军,与高澄斗剑,再饮酒至夜,此时又辗转枕上,而显得略有凌乱。些许乱发拂于额角鬓边,添了些不羁之意。宇文泰穿着黑色中衣,这颜色在此时显得神秘而深不可测,甚至带着点邪魅的味道。他的一双又大又黑的眸子还有浓重乌黑的剑眉都与身上黑衣遥相呼应。他身上的酒味也被洗漱掉了不少,此刻剩下更多是原始蒙昧的雄性气息。

    “澄弟还不困倦吗?”宇文泰盯着高澄问道。

    “姑父演了这么久就不累吗?”高澄也盯着他问道,“难道姑父还要接着演?就不能直言相告,究竟为什么来蒲坂?”

    “自然是为了来见兄弟。”宇文泰这时看起来一点醉意也没有,那种微笑又自信的样子唤起了高澄的记忆,让他想起在建康,在长江边第一次见到宇文泰时候的情境。

    高澄绝对不是个会在别人身上用心的人,但是和宇文泰的初见让他映像深刻,记忆至今。

    两个人都沉默了。谁也不曾想到从建康到洛阳的惊天之变,大魏分裂东、西,邺城、长安分为国都,世事难料,他们竟然各自成了把持一方的权臣,成了对方最强的对手。他们还是兄弟吗?

    两个人在这个时候更是不约而同想起了同一个人。

    “侯景为何不来?”宇文泰盯着高澄直言相问。

    “易位而处,兄长会放心他来吗?”高澄反问,一边在枕上换了个姿势。宇文泰一直一动不动,高澄距离他更近了,一双极美的绿眸盯着宇文泰,他们互相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宇文泰心里轰然一动,眼前这人实在是太妖孽了。

    “弟是在养虎,不怕终成遗患?”宇文泰的声音低沉下来,完全是一副为兄弟着想的样子。

    “不养着还能怎么样?真杀了他不成?他的妻儿可还都在我手里,这不是赶尽杀绝吗?跟着父王的那些旧臣岂不心冷?姑父不是真的醉了才出此言吧?”高澄语气越来越轻柔,完全与这讳莫如深的明争暗斗不相衬,竟用这样的语气在谈论一个人的生死,无端让宇文泰身上一冷。

    高澄说着竟还真的伸手过来,用白晰修长的手指触上宇文泰的唇角,“姑父醉得不轻,不然不会给兄弟出此下策吧?”他的手指微凉,极轻地在宇文泰温热的唇上划过。

    宇文泰看他眸子里幽深冰冷的绿光,不知怎么,面对如此倾国倾城之人竟让他想起来草原上月夜里狂吠的孤狼一样让人心惊胆寒。而他的手指给他的触感像是温润微凉的美玉,正好缓解了此刻酒意给他带来的灼热感,舒服极了。宇文泰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高澄的手。

    “澄弟,还是杀了他更好些。也许眼前有些小麻烦,但总比以后有大麻烦弄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更好。”宇文泰语气镇定、沉稳自如,面颊慢慢涌上嫣红,附着在浓烈的男子气之上。他已经有点气息不继了。

    他的手略有粗糙,他的手细腻如脂。两个人平静地看着对方,点漆般的深潭对着幽深的绿宝石,暗中都拼尽全力以腕力相较。

    “不着急。”高澄笑着低语道,“何必急于一时?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姑父既有此心,我便与姑父约定,来日侯景欲成大患,姑父与我联手图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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