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高澄直盯着元仲华,良久才淡淡说了一句,“都没听见殿下说话?” 阿娈等人才如奉恩旨般一窝蜂散去。 院子里只剩下高澄和元仲华两个人。元仲华觉得极紧张,受不了高澄冷冷的目光,如被针刺,微微偏了头。 “既然殿下把她们都遣了去,是要自己来消我心头之怒?”高澄又逼上一步问道。 他低头仔细瞧着元仲华,发现长久不见,她又长大了许多。看不到她的眼睛,只看到睫毛密密地护着眼睛在轻微颤动。极有兴致地抬头看了一眼,目光敏锐地感觉到连她头上的那一只金替钗似乎都在微颤,他立刻便察觉出了她的紧张。他伸出手来,用手指兴趣盎然地慢慢缠上垂在她肩头的流苏状发丝。 元仲华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又急又窘,忽然冒出一句,“世子为何盛怒?” 高澄面上一僵,但很快便表情回复,还是极温情地抚着她的发丝,一字一字慢慢反问道,“殿下真不知道为什么?” 元仲华听他问得认真,不解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说的话殿下全然当作耳边风。”高澄一边说一边忽然想起刚才高洋握着元仲华的手的情境。分明自身难保,却能那样置身事外地只对着她一个人。 元仲华见高澄不说话,却目中如幻,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好奇地瞧着他。 高澄又想起了那年从建康回来时在府门口看到高洋和元仲华在一起。一时之间两人并头低语的样子又重叠在两手相牵的影子之上。他的呼吸忽然粗重起来,但还是努力压抑着。这样忍怒,拼命地压抑,反倒让元仲华害怕起来。他向来为所欲为,此刻如此隐忍又是为什么? 高澄的手指从她的发丝中抽离,他将她从发髻打量到面颊,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面颊。那样娇嫩,让人不忍触碰。但是他很快便将手落在她肩上,顺着肩头沿后背下滑到腰际,然后突兀地停顿在那里。 似乎原本是想有个目标便一路而去。可是中途想起目标并不存在,所以无法再前行。是啊,那枚玉佩原本是她常用之物,可是此刻他的手并不能摸到那枚玉佩。它在他弟弟的腰上带着。 高澄不自禁地拉起了元仲华的手,用力地握在自己手里,忽然怒道:“大婚的赏赐,殿下的随身之物,都可以轻许于人,殿下置我于何地?阿母尚知以尊就卑顾全于我,殿下尚不知耶?” “世子是与元氏宗室女子成婚,今已得矣,还夫复何求?”元仲华的手被他捏得极痛,努力想挣脱。高澄要的不就是她这个元氏宗室的身份吗?而且为了他们的大婚,皇帝特敕封她为公主,这还不够吗?他究竟为什么生气?他究竟想要什么? 看元仲华这么努力地想摆脱他,高澄忽然扯着元仲华向上面那几间安寝的内室走去。他只管大步向前,丝毫不管他身后被强拖着的元仲华足下踉跄,几欲跌倒。 走到房门口,高澄抬腿一脚踹过去。一声巨响,房门洞开。高澄拉着元仲华进了室内直向里面走。然后他挥臂狠狠一甩,元仲华身轻体弱,被他甩得几乎飞出去,又是一声巨响,接着是元仲华的惊呼,然后便安静了。 “不错,下官要的是元氏宗室女子,今已得矣,别无所求。如今殿下已经长大成人,想要的又是什么?不过是帮着主上笼络权臣。既然如此,下官以殿下为妻子,殿下以下官为夫君,我们便相安无事,下官也别无所求。”他忽然停顿住了,他反复在说别无所求,真的别无所求吗? 犹豫之间他还是狠下心来,又冷又硬地缓缓道,“既然互有求取,殿下该当以世子嫡妃的身份顺时应势。下官脾气秉性如此,望殿下体谅。若是殿下频频犯了下官的忌讳,不是要迫着下官休妻再娶吗?”高澄振振有辞。 一下子又安静下来。黑暗里能看到元仲华的身影,她似乎是倒于榻前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听到了夫君高澄这样的狠话是什么心思。这话说的是多么霸道无理。就因为他给了她一个世子嫡妃的虚名,她就要顺着他的脾气秉性,不能有丝毫的违逆。可是不如此又能怎么样?连皇帝不顺着大丞相都要被诛杀,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假以公主之名的宗室之女。说是休妻再娶已经是相当客气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