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王思政脱口赞道,“南阳王殿下所虑极是。天子安危为首要,不可以身犯险” “何必如此讳言,”不等得王思政说完,元毗便大步走过来,高声赫论道,“不就是铲除那个擅权乱政的大丞相高欢吗?如今南阳王既已联络了关西大行台贺拔岳,岳将军也派了府司马宇文泰来洛阳,这是什么意思,我等自然明白。主上尽可以在此时下密旨给宇文泰,命他转达贺拔岳。以贺拔岳之力,兴兵而来,定可把高欢、高澄父子一击而尽。”他看了一眼元修,忽然又道,“还有那个高皇后” 元修身上一冷,猛然回身,颤声道,“万万不可如此” 苑中翠云阁与皇帝元修所居的朱华阁比邻。只是人工所凿洛水向北蜿蜒而来,至此处声势渐弱,细细如泉、浅浅如溪。浮玉山的朱华阁与平地而建的翠云阁便隔着这一条清浅而不能渡的洛水。朱华阁高高在上,俯视着对岸水边的翠云阁。原本是个宁静而偏安一隅的地方,但是此时却纷乱而紧张。 平原公主元明月已经移入阁内,此时早产,一应相关人等往来服侍,以至于翠云阁内乱如闹市。 皇后高常君心头沉重,无论如何也坐不下来,只是一言不发地在阁内看着此情景在心头筹谋。 纱幔帘笼之间人影往来穿梭,既便不叫人细问也知道内室之中的元明月情况危急。如果出了什么事,等皇帝狩猎后回到宫中,必当震惊而发怒,那样一来情势必不可挽回。 “若云,”高常君想到这儿,做了决定,“立刻命人去禀明陛下。” 等他自己回来看到不可收拾的场面,还不如主动去说明。高常君反倒觉得心头坦然。 洛阳城外,几乎已经完全云开雾散了。只是不仔细看并不知道,其实早春的绿色已经在不经意间悄悄涂抹了一层淡淡的浅晕。 元修在此光晕中,身披阳光,却浑身发冷,如同喃喃自语一般低呓道,“不可不可” “陛下所言极是。大丞相擅权,就算有谋位之心,但至今并未有篡位之迹象,何必逼迫他如此?也怕群臣有所不服。如今只要他肯还政于陛下,或与陛下同心协力,便是了。至于日后,事有权变,不防再临机而定,再做决断。”王思政说出了自己的意见,看元修反映。他不是不记得永宁塔下元恭、元朗二帝横尸时,只是不愿意此时重提旧事刺激元修、激化矛盾。往后的事模糊不清,但若要把握好当下,尽量清除皇帝和权臣之间的矛盾是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办法。这也正是王思政真心为皇帝谋划之处。 “将军说的极是,”沉默静听了半天的元宝炬道,“此时宜静不宜动,动则受人以柄。况且贺拔岳与宇文泰又是何人?无人知晓。人心擅变,若是贸然决定,落得个献帝请曹公的下场,悔之晚矣。”元宝炬所虑更深一层,确是坦诚以待帝室,筹谋于长远之间。 元毗无言以对,只望着斛斯椿。斛斯椿紧盯着皇帝元修。 元修则仍是一言不发。他心里此时已经乱了。若单论高欢,他恨不得亲手以刃之,甚至为此可以不计一切后果。可是元毗那无意之中的一提,让他顾虑起来。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还有实足的把握能保护得了高常君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