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倒是达摩祖师微笑而立,静观如无我。 “鲜卑子娄子惠。”高澄朗声回答。 两侧廊下人自不必说,密切关注。倒是萧正德忽然收了神威,有点不自在地侧了头看别处。 “既是鲜卑人,想必便是从北朝魏国来的,你来此何事啊?”出其不意地倒是大将军王僧辩开口质问。 陈霸先不关己事不开口,羊侃则面色复杂,倒是太子萧纲一派平和。 高澄从容淡定地道,“讲经说法、普渡众生也分南北乎?” “既然众生都需渡,又何必舍近求远,从北地来渡我南朝众生。众生皆生民,难道引渡分先后?”王僧辩接着质问。 王僧辩的话就有些语带双关的味道了。不只高澄从北魏入南梁,就是达摩也是天竺僧来东土。 “大将军此言有误,不管是达摩祖师还是鲜卑子娄子惠,既已身在建康,在这同泰寺中就是缘法,不必深究。众生都需渡,但总有初处,不然从何渡起?”一直沉默的陈霸先忽然开了口。 王僧辩此时才回味过来自己出语失误,深悔自己不解帝心。而陈霸先却暗中缓转了他的意思,又回到了梁帝萧衍的心思上。王僧辩暗自看了一眼陈霸先,只见他仍是面无表情,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只是诵经说法,又何论南北?”太子萧纲也开口道。他的声音极温和,好听。 这让高澄忽然想起了萧琼琚。 最紧张的就是深怕高澄有危险的陈元康和崔季舒。还有胸有心思万千的侯景和宇文泰。 “这话说的极是。”高澄又大声从容道,“本是不分南北。座上者乃梁之天子,嗣君和廷臣,都自云学佛,尚以势压人。佛法面前众生皆平等,北朝重佛法便在于此。佛渡有缘人,何谓有缘?先自引渡,佛方能渡之。”高澄忽然停下来,扫视梁帝萧衍及他身后而立者,目中霸气难以掩饰,连梁帝萧衍都心中一震。而后他方道,“据我看,南朝诸君臣当先自渡。”其声如铿锵如金石。 他出人意料地转身向着达摩大礼,道,“北魏崇佛向善,不以此论国政,不以此分生民,无同泰寺之高塔大殿,但多其深山密林,请祖师至魏如何?” “汝是何人?敢出此大言?”萧正德忽然又从梁帝萧衍的身后一个箭步冲上前挥袖指着高澄厉声喝问道。 梁帝萧衍一直沉默不语。但他并不是唯一沉默的人,还有达摩高僧,只是两人完全心思不同。萧衍虽一直没有说话,但实际全副精神都关注于此,只是暗中控制而已。达摩则始终笑意盈盈,完全无涉其中的样子。 屋内窗下的萧琼琚心里跳得厉害,她毕竟生小帝王家。此时方回头看着身后的羊舜华问道,“舜华,娄子惠究竟是何人?” 羊舜华没有回答,她心里思绪纷乱,自然想得要比萧琼琚要深。她家世离乱是几代人共同经历的,到了她自己不会浑然无知。听娄子惠的语气,绝不会只是普通的北朝鲜卑人。他是说话间不自觉带出来的,正说明他身份之不同。想到这儿羊舜华心里的绝望和忧虑就又添了几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