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尽我所能-《红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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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清珂回过神来,不觉已是泪湿满面。

    吴茱儿吹落最后一片音花,一曲终了,她怅然若失地握着笛子垂下双手,久久不能回神。焉知在场众人,唯有两个人用心在听。

    “无名氏,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周济川得意洋洋地指着吴茱儿,道:“大家有耳共闻,你拿这鱼目比珠,还不认输?”

    太史擎的目光深深望着吴茱儿,一个低头收敛了眼中情绪,再度看向周济川,勾唇一笑,也指着云清珂对他道:“孰优孰劣,你还是问一问本人吧。”

    周济川闻言回头,这才发现了云清珂脸上的泪痕,心中暗叫不好,假装没看见她失态,嘴上敷衍太史擎道:“云清口不能言,她能说什么,我来替她说,你们——”

    话未说完,就见云清珂转身走到大青石旁边,抱起了她的古筝,高高举起,狠狠地摔到周济川的脚边,只闻一声嗡鸣,瞬间弦断木裂,吓得四周茅山弟子纷纷退避,周济川则是被飞起的琴弦划伤了脸面,捂着脸大呼小叫。

    云清珂扔了琴,对着一脸呆样的吴茱儿抱手作揖,躬身一拜,而后捡起地上的帷帽,扬长而去。

    她输了,乐艺有三,一闻曲调,二见技法,三观心境;比技法,那人手上的笛子显然是第一次用,并不趁手,可她的峄阳琴却是日日不离;比曲调,那人能用笛子吹出琵琶曲,她却是老调重弹;比心境,那人能在逆境中成曲,勾动她的心扉,而她的曲子虽然能让旁人泪流,却惹不出自己的眼泪。

    三者皆输,她唯有毁琴方能自省。而那一拜,却是她感激对方,用这一曲惊醒了她。

    那狂徒说的不错,如今的茅山书院,的确不配享有书院之名,还好她醒悟的不算晚,或许有办法挽回颓势。有道是不破不立,就让周济川这一类沽名钓誉的读书人,品尝他们亲手种下的恶果吧。

    周济川还在跳脚,一众茅山弟子见到云清珂毁琴而去,怎会不解其意,再不能自欺欺人,凡有些廉耻的,都纷纷掩面追上她脚步离开此地。

    等到周济川缓过痛劲儿,人都快走没了。

    四周围观的众人未料会是这么一番结局,虽他们看不懂云清珂为何认输,可事实摆在眼前,人家自己都认输了,谁还能替她说不是?

    不由地替茅山书院捏一把冷汗,输了这一场比试,莫非真地要把书院的牌子摘下去?

    吴茱儿抱着笛子窜回太史擎身边,太史擎破天荒给了她一个好脸色,只是嘴巴依旧不饶人:“前头难听死了,后面尚可,勉强饶你一回吧。”

    她心有不忿,却没敢还嘴,又看见小鹿子冲她挤眉弄眼,回了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好不好,她连怎么赢的都弄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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