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哪家皇土哪家兵-《侠影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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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道:“说的不错。这朱阿三原是一个流氓混混,后来跟了黄巢起义,屡立战功,深得黄巢器重。可就在起义军高歌猛进之时,这贼厮鸟却临阵反戈,居然降了咱大唐昭宗皇帝,反攻黄巢大军。原本大好局势,给他这一倒戈,锐气大减,最后落得个惨淡下场。黄巢大军覆灭,自然是大快人心之事,可气人的是,这乌贼目下又把持朝野,连咱们统率十万神策军的杜指挥使,也要忌他三分。他那个老婆李惠,不仅娇艳如花,且还贤惠通达,于他可是绝世美女遇着旷世豺狼了。他还恁地不知足,便连皇帝李晔的爱妃苏眉也要去夺。幸亏苏眉早有预知,不等朱阿三得手,便已悄然出宫,不知去向。舟中这位林娘子,那也是不堪其扰,这才避居幽处。我说的不错吧,林娘子?”
林若素见他眼含轻薄之意,不由又羞又怒,心里想着不知如何脱身,便又更添烦丝。
萧子仪心下盛怒,却也隐忍不发。
这时,两个兵匪早已抢到桥头,将石柱上拴的绳索解开,桥下扑的一声响,一大块柴阀插入河中,篱笆也似地,将桥洞封死。
萧子仪心想,便是桥洞畅通,那也没气力划船逃命。为今之计,只需多些贿赂,必定可以打动这两个兵卒。实在不行,只有撒个弥天大谎,假想一个秘密宝藏,叫他们信以为真,以此为诱饵,他们才不致妄下杀手。
言念于此,正要好言相商,两个兵卒似是讲发了性,竟是收嘴不住,你来我往,说得白沫横飞,不亦乐乎,似乎有意要在林若素面前逞能。
只听那矮个子道:“朱阿三那厮荒淫无耻的丑事,林娘子必定有所耳闻。他霸占下臣妻女、供其**且不说,便连自己的儿媳妇也不放过,每派儿子外出公干,即在家中做那‘一树梨花压海棠’之事。”
高个子明知故问道:“这‘一树梨花压海棠’是啥意思,老哥我不大听得懂。哈哈!”
矮个子有意无意的道:“这个可是有典故的。话说一个八十岁的老先生,娶了十八岁的一门小妾,新婚之夜鸳鸯被里春流暖,有感而发,便作了一首诗,诗云:‘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没想到他的一位诗友有意调侃,也写了一首诗道:‘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高个子道:“你骂朱温,小心传进他耳朵去,那可不是玩的!”
矮个子道:“就他朱阿三做得,我便说不得?”
高个子道:“现如今,朱阿三可是权倾朝野之人,连皇上都给他掐着脖子,做不得主。你道国都从长安迁到洛阳,是昭宗皇帝做的主么?他是受朱阿三胁迫不过,这才迁都。”
矮个子道:“咱们神策军,岂是吃软饭的!真个打将起来,朱阿三未必便是杜指挥敌手!”
高个子道:“呸,什么神策军,还不够朱温一口吞。听说杜指挥使,早便与朱温一路人了,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孤立无援。以后咱们见着朱温部属,可得客客气气的,没的给人割了项上人头,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矮个子道:“我呸他个流氓朱阿三,他也想当……当……”
诗犹未了,一个“当”字方出口,猛然之间,两人四足缓缓离地而起,升高半尺有余,这才定住。
萧子仪大吃一惊,只道两人中了什么邪魔妖法,抑或被什么怪物叼了起来。再看时,只见两人慢慢分开,中间豁然露出个精悍威武的大汉来。
这大汉浑身肌肉虬结,的是壮实,手中两个兵卒,想是平日难得吃饱肚子,相形之下,更显瘦骨嶙峋,攥在壮汉手里,实也没什么挣扎余地。
萧子仪等正不知发生何事,却听桥头那边有人说道:“方今天下大乱,群寇并起,割据藩镇,拥兵自重。北有李克用、刘仁恭;西有李茂贞、王建;东有杨行密、马殷、王审之、刘隐等。本王坐拥中原腹地,虽可协助天子,以令诸侯,然而李克用等人称王称霸,阳奉阴违,个个明里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却只是跟我使坏,长此以往,我部恐要四面受敌,实乃心腹大患。倘要收服这些藩镇,军师有何良策?”话声雄沉,颇不类普通人。
另一个声音道:“大王意欲收并天下,尚需时机成熟。目下李克用雄踞晋地,居高临下,虎视中原,占尽了地势之利,此乃头等大虑。需知历朝皇帝,多由山西太原发家,终得天下。因此,大王主要精力,便要防着晋国。其余诸如吴、楚、岐等藩镇国,据属下窥察,皆有偏安一隅、苟且偷安的意思,大王只需派人从中离间挑拨,便可无忧。只需以此休养生息,大王君临天下,便是指日可待!”
说到这里,突听那个雄沉的声音道:“彦章,你干什么?”闻其声不见其人。
那壮汉回过头,指着被他拾掇在地的两个瘦弱兵卒道:“这两个浑蛋家伙,胆敢对大王口出不逊。彦章已将他们制服,只等大王发落!”
转眼间,桥头走过一人来,只见他五十多岁年纪,广额方口,高鼻大眼,腰板雄健,一眼瞧来,便是一个强凶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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