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纵行潼关道(上)-《宰执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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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冈知道张载想说什么,接过话头道:“只是如果将明经科也算进来的话,论起整体取士的数量,今科能进学的陕西士子很有可能会减少不少。”
世人皆知,论起经义,北方士子与南方士子的差距,要远远xiao于诗赋。可轮到刑名之道上,北方人仍是远远比不上南方。
相对于向来对衙mén远避为宜的北人,南方人就不怎么怕去衙mén里打官司。尤其是江西人,好讼那是天下闻名的。市井中一点jimao蒜皮的xiao事,就会拉拉扯扯的到衙mén中要求评理,让县官们不胜其扰。
而且江西乡里村学中,教授的课本往往不是《论语,而是《邓思贤这样的教人如何打官司的律讼书。靠着风土人情的熏陶,江西连十岁xiao儿都能在衙mén上侃侃而谈,让县官下不了台来。
“南人好讼,北人难及。好讼之地,其民往往好辩。遇事偶不合,便执之而喋喋不休,必yu使人雌伏而甘心。”张载边说边摇头。
韩冈记得张载貌似并没有在江西任过职,而且看他老师的神sè,似是意有所指……听起来,多半是在说王安石。
王安石的确有这个mao病,早两年,天子和他意见相左时,都是天子败下阵来。
但张载并不是在指责王安石,而应是想起了旧事在感叹而已。既然没有明言,韩冈便半开玩笑的说:“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能在江西好生切磋琢磨一番,天下州县都能去了。”
韩冈歪用诗经里的文字,让张载为之一笑。
他这个弟子的确会说话,而且不是圆滑油滑的那种,言辞行事中,年轻人的锐气并不缺。张载不由得想起当年去向范仲淹上书时的自己。
但这个学生,可比自家当年强多了。
一番酒后,韩冈向张载行过礼,便出mén上马,告辞远去。
路边田地,阡陌纵横如井字。世间多有赞着周时井田,复古之说,二程、安石皆有言及,但众家学派,也只有张载将之践行。
重实证,轻言语,这便是关学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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