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咱们自己心里得清楚。”张行想了一下,决定把事情摊开了说。“是咱们有求于人,是人家有恃无恐……有些事情,咱们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又该怎么为?”秦二似乎是鼓起勇气来问一般。 “能怎么办?”张行继续正色来道。“人家摆明了是个精明似鬼的人物,一下午先查清楚咱们来路,早早知道我们此行目的,甚至可能我们刚来,便立即晓得我们来路,然后故意拖延……倒是我们,仓促过来,初来乍到的,什么都不晓得……所以接下来,无外乎是查清楚此人底细、性情,然后层层加码,更软、更硬起来,一边拿捏,一边空口许诺,来磨他、来逼他,让他全力发兵罢了。” 众人也只好颔首。 言至此处,张行稍作犹豫,却又提及一事:“我估计,最大的变数还是在朝堂的回信上……说句良心话,异地处之,我若是这陈凌,也不愿意私自出兵,因为一旦私自出兵,军资损耗、人员伤亡都是要自己扛,白氏和周家反而遥不可及;可一旦有了朝廷回信做底子,自然乐得来卖人情。” “可万一朝廷对局势不清楚,没有明确回信让他出兵呢?”秦宝忍不住继续追问。 “这就是我们必须要准备好去应对的最糟糕局面了。”张行打了个哈欠,平静以对。“查清楚此人底细……要让此人知道,朝廷毁了他还要走有司衙署,我们毁了他就是现在……总之,软的也好,硬的也罢,真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必须得给他开一个他没法拒绝的条件出来。当然,就眼下此人姿态来看,真要是那般,怕是还要来硬的多一些……咱们也要从硬的地方多做准备,明日开始,便要辛苦起来。” 众人终于微微凛然。 一夜无言,翌日一早,张行只是与那位陈将军打了声招呼,便与随行的几名巡骑四散而去……有人在军营中闲逛,有人去了涡水对岸的城父县城,有人去找了传说中的水杉林,还有人直接打马往回路去做交通……总之,所有人直接走了个干干净净,好几包藏着王左军字帖之类宝物的财货则大咧咧扔在那里,也无人理会。 至于张行本人,则带着周公子当开路符,先在军寨中转了几圈。 坦诚说,军寨中的秩序、核心部队的风貌都很不错,这也让这位靖安台中镇抚司白绶再一次意识到,那位陈将军委实是在扮猪吃虎。 有些东西是做不得假的。 就这样,一连三日,锦衣巡骑们也不问多余的话,也不强求那陈将军出兵,只是四下打探情报,而那陈将军也居然稳如泰山,丝毫不动。 终于,到了第四日,张行估计,一两日内便该有朝廷回信过来,而白有思那边的船队也有巡骑快马往来了几次,说是快到谯郡境内了,便不再犹豫。 这日中午,张行先遣秦宝带两人去了那水杉林,自己与周行范依旧在军寨闲逛,但等到了中午,却又忽然带上周公子,一起打马出龙冈,往早被指了方向的水杉林而来。 未到跟前,远远望见,张行就已经晓得了,那晚上那陈凌最起码在这个什么林子的事上没有乱扯淡。 原来,就在龙岗寨北门不远处,便有一处西北与东南的十字路口,路口处往北,赫然起着一处十来亩开阔的水杉林地。水杉树高大挺拔,整齐划一,上如冠盖,下面却一望而清肃,虽是冬日,也让人顿觉心旷神怡,不晓得春夏秋日是何等盛景,更不晓得是谁人杰作。 只是可以想见,这林子天然便是一个路标,而且也是天然的休息场所。 除此之外,此地又挨着这个军寨,再加上地方本就是四面通衢之地,所以,很自然便会有市集沿着十字路口而生。 所谓水杉林,更是多指这个林子前的十字路口市集多一些。 实际上,张行打马而来,沿途便看到当街颇有几十家店面,而除了北面林子外,其余三面后方都还有曲折建筑,必然还藏了些暗娼、赌馆、客栈之类。 委实是个繁华的好去处。 而如此情形,再回头去看遥遥可见的龙岗寨,也不知道究竟是这个寨子因为这个十字路口的市集而立,还是这个市集因为这个军屯寨子而稳固起来,但谁都晓得,二者必然是从根子上连起来的。 “三哥。” 秦宝迎面过来,便在马下一拱手,然后回手指向身后笑道。“这几日我问的清楚,这水杉林本就是个著名的野地市集,黑白混着的那种,在淮北颇有名号,而那陈凌是江淮一带的将门出身,家中常年牵扯商贸,也早早有三五家店面产业在这里,什么生意都做,今年他奉命来到这附近,专门把驻地挪到这里,十字路口最好的十七八家店就都奇奇怪怪归他一人了……其余便是不归他家的,也要与他交常例钱。” “这家也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