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好了。”张行之前只是面无表情看着这场闹剧,也不知在想什么,此时终于开口。“使者,不管你信不信,我们黜龙帮绝不是谁的附庸,白三娘也只是我们帮中一位大头领,决议时并不比其他大头领多一手……黜龙帮能有今日之势,就在于大开门庭,公事公议,不是说不论出身、来历,而是说更论立场坚定、才能高低、功劳多少。” 话至此处,那使者已然彻底陷入茫然之态,而张行就在总管府大堂上端坐不动,便将手向堂下一伸:“总之,我乃黜龙帮左翼龙头张行,现在是登州城内的义军首领,万事我来做主,请阁下将文书与我,并说明来意。” 使者张了张嘴,满脸不解,但经此一闹,还是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小心上前,在堂上众人的不屑与冷笑中将木匣放到对方手中。 随即,又小心退回到堂中,重新开口:“只有大都督一封信,没有言语……可是……可是,我还是去亲眼见一见白氏有思,以防被蒙骗。” 张行已经打开木匣,拿出了一份绢帛,此时闻言,也只是点点头,便随手一指:“小贾,带他去仓城找白大头领,死了这份心……” 贾闰士立即上前答应,那人也如逃窜一般先行匆匆离开,而其余人赶紧将目光放回到了张行身上。 只见张大龙头速速读完绢帛,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复又当场失笑。 徐世英忍耐不住,率先来问:“三哥,上面写的什么?” “没什么。”张行将绢帛窝成一团,施展真气,直接掷给雄伯南,同时稍作解释。“这位大都督还是晓得轻重和利害的,只是相约不战,双方商贸往来如常之类的……唯独又多了句嘴,建议我们早日西进,与英国公两面夹击,攻取东都,或者北上河北,与英国公在河北会师……似乎是在建议,又似乎是在试探。” 众人愈发哄然起来。 张行也再度笑了笑,然后正色来言:“诸位,看这个局面,除非东夷人是故意麻痹我等,否则并不必过于忧惧他们来攻,只是我也的确见过别的东夷高手,好像比这个强太多了,所以反而疑虑……做事情真难,什么都要想,什么都要顾及。” “他们真不是装的。”谢鸣鹤立即做出坚定的判断。“我之前去过东夷……里面上三品的著姓中出色的人是真出色,但大多数都是这般,那位大都督耳闻目染,便是再英雄了得,恐怕也真觉得黜龙帮是白氏的手段……其实何止是他,那些藏在自家口袋里不出头的人,如果没亲眼见过,又怎么会晓得贤弟的本事和黜龙帮的格局呢?这般猜想,反而合情合理。” 张行摇头不止。 刚刚接过绢帛的徐世英一边看一边也插了句嘴:“我不觉得东夷人会故意麻痹我们,不是说他们没有歹意,而是说落龙滩数百里,之前大魏打不进去,他们想打出来也难,莪不信他们现在就有了进取东境的资本和准备,此时专门来麻痹我们黜龙帮。” “还是要注意防备,同时派些人过去打探消息。”张行想了想,看向了雄伯南,顺便扫过张金树。 雄伯南立即颔首,张金树也趁势低头。 此事到此,似乎就要过去,但张行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连东夷大都督都为我们往哪里去操心……谢兄,你还要回河北去吗?” “不去。”谢鸣鹤摇头不止。“高士通这厮,一旦重新得势,嘴脸过于可恶,而平原的局面,他恐怕要再成大势,到时候更要无礼……我非但不回去,还建议贤弟不要再派人去了,省得他把之前登州城下受的气重新撒回来。” 徐世英也回到了使者到来前的话题:“其实我倒是觉得,高士通未必能长久,那钱唐多少是与张三哥齐名的人物,如何这般无能?此番连战连败,倒有些诱敌深入的感觉。” 张行不置可否,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些事情看起来很重要,但其实都不重要,看起来似乎要做出明智判断,但实际上在大局面前,所谓判断也都不可能保稳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决定出击方向,迅速出兵。只要出兵,一拳打出去,反而能将局面扯开。 与此事相比,什么都是小节。 一念至此,这位大龙头只是看向谢鸣鹤:“如此,请谢兄帮帮忙,马上我要与白大头领往济阴一行,登州这里聚拢的孤儿最多,请你帮忙代几天课程,教孩子们继续筑基,尝试感悟真气。” 谢鸣鹤想了想,倒是干脆点头。 九月十八,意识到不能再拖延的张行几乎是扔下所有事端,带上了除去必要留守将领外的所有大头领、头领,往济阴而去。 途中,刚刚到济北,便有消息传来,几日前,也就是张行离开登州的九月十八,淮右盟大举举事,淮西两岸六郡一日变色,天下侧目。 其中淮阳郡甚至挂上了黜龙帮的旗号。 闻得讯息,张行一行人再度扔下随行部众,进一步轻车简从,往西而行,刚入东郡,复又得到消息——南阳战败,伍氏兄弟狼狈逃窜,在淮右盟举事前便只带二十骑逃入了黜龙帮所据梁郡考城。 这一晚,张行一行人宿在了离狐,准备翌日直达济阴城下。 PS:大家国庆继续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