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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宁静。一辆奔驰s600停在了卫公馆的大门外面。我从车上下来,来到铁门前,各通过铁门的栏杆,远远的能够看到深处屹立着的豪华别墅,在去往建邺之前,我便是躲在这里的。这里也是顾卫公的家。原本来这里,我是想跟孟姨还有沈平道谢的,那天晚上在陈红的地下车库,如果没有沈平的话,我是真的很难脱身了。但是当我真的站在别墅外面的时候。我却突然又不想进去了,隔着大门站了一会之后,我又回到了车上,对着驾驶座的潘龙说道:“走吧。”“不进去了?”潘龙知道我过来的目的,见我来了又不进去,抬头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诧异的问道。“不了。”我摇了摇头。来时无人问津。走时我也希望是无人问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下一次到这里来,是风风光光的回来,而不是像今天一样,连跟宋汉东一个照面都没打过,便狼狈的离开滨海。只不过即将上滨海高速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昨天出来到现在,我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静姨打过,也没有去拜访过她,我几乎跟所有身边的人告别了,却没有跟静姨告别。想了一下,我还是打电话给了静姨。“出来了?”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了静姨独特的嗓音,她平和的问道。“昨天上午出来了。”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我要离开滨海了。”“你要去哪?”“建邺。”“建邺?”静姨有些意外的问了一句,紧接着也不意外了,说道:“建邺挺好的,一路顺风,男人嘛,一时挫折没什么,重要的是不被挫折打倒,还能够站起来,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记得。”“我知道。”我点了点头,可能是静姨在我心目中有些特殊的缘故,一些从来没有对外人说的话,我也跟静姨说出来了:“其实我本身也有点想暂时离开滨海。”静姨平和的问道:“为什么?想逃避?”“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吧。”我看着后视镜中逐渐远离的滨海收费站,然后降下车窗,点了一根烟,看向不远处的夜色,说道:“我感觉我这一年来有些失败,所以想换一个环境重新开始。”静姨想了一下,说道:“既然你做好决定了,我就不给什么意见了,祝你一路顺风,向着自己想要去的方向接近。”“嗯啊。”我点了点头。接着,我想到静姨从容端庄的姿态,突然心里有些泛酸的说道:“如果能够回到开始的时候多好,我一定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滨海。一栋二层小楼二楼主卧的窗帘没有拉,月光折射进来,倾洒在陈静娴的身上,陈静娴面容宁静如画,倚靠在床头,她听到我的话,沉默了一会,说道:“没人能够回到开始的时候,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往前走,然后尽量的不让自己去后悔,你尽管放手去做,要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可以跟我打电话。”“好。”我点了点头。在和静姨聊了一会,我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抽到烟蒂的烟头扔出了窗外,升起车窗,不再看向车外,就像是跟过去告一个别一样。而滨海的二层小楼。陈静娴在挂断电话之后,走出卧室,来到了二楼的露天阳台,陈静娴尽管年近四十,但岁月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留下雕琢的很近。反而依旧美的惊心动魄。不过比起她的气质,她的美就有些微不足道了,她的气质有些复杂,明明是现代的人,却有一种仿佛从民国画卷里走出来的感觉。很有复古的气质。她神色宁静,看向建邺的方向,宋志刚的死,她不关心,也不在乎,云龙山上死的两个人,她却是关注了,更准确一点,她关注的是这两个人的死法,全部都是致命伤,一个一刀扎穿颈部动脉,另外一个,胸口连中十几刀,刀刀致命伤。快准狠。一个有些善良,有些优柔寡断,甚至做事拖泥带水,有着很多缺点的男人,却做了不拖泥带水的事情。想到这里。陈静娴双手搭在栏杆上,神色安静而祥和,看向远处的天空,远处黑暗的尽头,一抹浮白在黑暗中挣扎良久,一副隐隐要从云端跳出来的模样,一如在社会底层胆小,犹豫,挣扎,被诸多世俗枷锁束缚,类似道德,法律,情感,最终凭借着两刀斩破一切束缚,蜕变为龙,拔地而起,龙游天际的模样。说是十几刀。其实就是两刀。一刀在脖颈。一刀在心口。……我和潘龙下了建邺高速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不过远处的天空已经有浮白的迹象。不过我并没有急着去还车。而是先和潘龙来到了鸡鸣寺,鸡鸣寺的香火很旺盛,持续了1700多年的历史,自古有“南朝第一寺”,“南朝四百八十寺”之首的美誉,南朝时期与栖霞寺、定山寺齐名。说实话。我对于其它两个寺庙并不熟悉。或者说,我对鸡鸣寺也不熟悉。和潘龙来鸡鸣寺也只是想来烧几炷香,等我和潘龙到鸡鸣寺门口的时候,寺庙外面已聚集了很多前来参观或者烧香的人。潘龙跟在我的身后。和想象的不一样。鸡鸣寺挺多年轻人的,其中以年轻人为主,不过令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上白下灰的女人,气质与众不同。手腕上戴着一串红绳。在我看向她的时候。她也看向了我。不过我也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跟随着人群走进鸡鸣寺,鸡鸣寺门票十元,香是不收费的,包括在十元的门票里。进了寺庙。我很安静。顺着指示牌,一路往上爬,直至香台,香台前有支红色巨蜡,火光很旺,外侧台上是一排燃着的莲花油灯,是给香客点香用的。内侧平台上摆放的则是一柱柱燃着的香,烟雾缭绕。这一刻。我点燃三柱香,神色安静的对着香台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