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水落石出-《掌中艳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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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幕幕重现,她一直不明白她与顾怀朝夕相处,为何顾怀会如此狠心痛下杀手,原来那不是他,她竟恨了他那么久!
“是你,你没死,你竟然没死!不对,是我亲手将你杀死的,亲眼看见你断气的,你怎么可能活,你不是她,你不是她,你究竟是谁!”
男子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此时已经完全失了控,黑色的陶瓷罐不停地抖动着,时而笑着时而哭着,已是语无伦次。
“你为何要假扮他?”
北芙只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拽着,紧紧的竟连气都吐不出来一般。
“死了,都死了,我也要死了,我终于要死了,我终于解脱了……”
男子癫狂地狂笑着,笑声尖锐刺耳。
“你快说啊!”北芙心如刀绞,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
“你们屠村那日,也是阿母受害之日!所以并非阿苑负你,你可知这六年来,他有多后悔,一夜之间,他深爱的两人都离开了他,他虽是活着,却是生不如死!”
顾琮之的每一个字都像利刃一般割着北芙的心,她内心深处,堆积了太多的痛苦的过往,无数狂乱的记忆,宛如滔滔江水泛滥成灾,从灵魂深处喷涌而出,冲击着她脆弱的身躯,愧疚之意排山倒海而来,令她几欲崩溃。
“他什么都没说,他为何什么都不说,害我恨他这么久!”
“他恨自己,为何当初不亲自去接你,这些年,我看着他深处愧疚中难以自拔,一边是阿母,一边是你,你让他如何选!那时阿母有生命危险,他只能先选择阿母,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未曾见到阿母最后一面。”
他一直恨自己无能!
北芙眼泪纵横,脑海中不断闪现她对顾怀的戒备和抵抗,不敢去想那时候他有多痛。
“他后来可好?”北芙伸手捂住胸口,钻心的疼。
“我赶到时,你已是尸首一具,我眼睁睁看着你被大火吞噬,那日的雨就跟今日一样,整整下了一个晚上,而阿苑,就在雨中站了一天一夜,阿母尸骨未寒,他却不肯离去,我唯有跪在地上求他,他才肯跟我回朝,处理了阿母的后事后,他就病了半年,整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躺着,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
北芙感觉喉咙哽咽着,她努力地压抑着发颤的声音道:“倘若今日我没有到这死牢来,你们可会瞒我一辈子?”
“也许会吧,他告诉我,你就是那位农家女,我一直都是不信的,如今你这是承认了!”
“我并非有意隐瞒,前世的恩怨不想提起罢了,重活一世,只想轻轻松松地活着。”
顾琮之不懂何为前世,何为今生,他只知道顾怀没有错,只一眼就认出北芙就是六年前的农家女!
北芙伸手将脸上的泪水胡乱抹去,抬起头看着已是不停胡言乱语的男子,眼里凶光毕露,充满了滔天的愤怒和仇恨之色,显得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顾琮之还是第一次在北芙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不禁后背暗暗发凉道:“你要做什么?”
北芙从容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把精美的匕首,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走向前。
顾琮之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犹豫了一番想要阻止她:“此事还需跟阿苑商量!”
毕竟折磨他,已是顾怀这六年来唯一能发泄内心痛苦的事了。
北芙一双眼底泛着微红,像是一层血雾把人笼罩着,她浑身紧绷着,手起刀落只是一瞬间,就将男子的双眼给剐了出来,眉头都未皱一下,似一头冷血的野兽一般。
男子凄惨的叫声传来,顾琮之诧异的盯着北芙,她竟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一面。
她的一袭白衫染成了红裙,手里的匕首鲜血淋漓,忽然一发狠就将匕首插入男子的头顶,一双哭红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男子道:“只要此人活着一天,阿苑就会被愧疚折磨一天,由我手刃了他,也算是大仇已报,如此往事即以随风消散。”
她喊他“阿苑”时,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在顾琮之惊愣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地拔出匕首,鲜血猛地溅在她白皙的脸上,晕染开来,愈发明艳妖媚。
“时辰不早了,阿苑该回来了吧。”
北芙将手中的匕首随意丢弃一旁,微微抬眸看向顾琮之,低低地呢喃着。
东宫门外,车辇还未停稳,前来撑伞的随从还未将伞打开,就见顾怀纵身一跃下了马车,丝毫不顾忌雨水浸湿衣衫。
绪风紧随其后,见着人就大喊:“北芙姑娘何在?”
在场的侍卫侍女见状纷纷回避,不敢上前说话,方圆见状,心中自然也是害怕的,可她是当事人,自然被旁人给推了出来。
“回禀太子殿下,姑娘得了失心疯,将殿下的寝殿砸了,所以奴婢才命人将她收押起来。”
顾怀紧抿着嘴,双目都开始渐渐赤红,渗着骇人的寒意,一脚就将方圆给踹翻了。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竟敢对姑娘私自动私刑,押去哪里了?”
绪风见状上前踩在了方圆的脖子上,此时若是用力,瞬间就能将她的脖子给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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