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洞房花烛-《红楼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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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恍然,怪不得都戴面纱呢,还以为是故意增添神秘氛围,原来是年纪容貌之故。

    旁人只觉的曲儿好听,贾母见多识广,很有见地的说道:“用语虽浅白,倒比那些艳曲强上许多,更难得二郎一番助人的良善心意。”

    贾母定下基调,众人也不吝称赞几句,谈笑之间氛围愉快。

    柳湘莲告辞,去外间陪客,让她们娘们自己听曲儿说笑。

    他本欲带上贾宝玉,奈何这小子死活不肯去前面,因他老爹在呢,贾母又护短,只好作罢。

    等他走了,众人自在谈笑,贾宝玉仍是怏怏不乐。

    今儿见了秦可卿,他眼界大开,方知天地所钟非止家中数位姐妹,世间竟大有人在。

    秦可卿已近成人,如花之盛绽,青春靓丽,美艳不可方物,远非诸位妹妹所能相比。

    即便是最为年长的宝钗也远为逊色,不禁令他触动心肠。

    想起女子嫁人之后的霄壤之别,顿生无尽愁绪,忍不住大发感慨:“神仙一样的姐姐,为何偏要嫁人呢?真是可惜了!”

    他本是这种痴呆性子,非有不敬心思,说话也不遮掩,声音虽不大,众人却都听到了。

    知他有呆性,时不时就要发作,也不理会,只当没听见。

    秦可卿不晓得其为人品行,乍听此语,不禁生恼:什么叫“偏要嫁人”?难道她不该嫁?

    这小公子看着钟灵毓秀不逊钟弟,谁料竟是个无知无礼的蠢货!

    湘云坐在贾宝玉旁边,她性子豪爽磊落,又与柳二郎颇为相投,听不得这没头没脑的糊涂话。

    俏脸生寒,眉头蹙起,低声啐他:“呸!大喜日子你又说胡话!秦姐姐嫁给柳哥哥你都觉得可惜,难道要她一辈子不嫁人么?或者……竟是要她也来家里陪你玩不成?”

    林黛玉早想说话,一直忍着,见湘云发难,也笑着打趣:“宝哥哥怕是果有此意呢。”

    贾宝玉知自己又说错了,神色讪讪,忙摆手表白心意:“我哪有此意?只是、只是……”

    终是无从解释,总不能说女子都不该嫁人吧?

    岂不是连老祖宗和他亲娘都一股脑的影射了?

    见儿子丢人现眼,偏那俩小蹄子竟也不给面子,抓住不放,王夫人心下着恼,嗔道:“老实些!小心回去告诉你老子。”

    唬的宝玉身子一缩,再不敢多话。

    老太太早就习惯,不以为意。

    又听了一会儿曲子,贾家众人方才告辞。

    外间宾客也渐渐散去,丫鬟仆妇收拾残席,整座庭院冷清下来。

    ……

    夜幕降临,一勾弯月斜挂于天,星辉愈显灿烂。

    一家人吃过饭,又放了一回烟花,漫天光彩,宛如五彩霞光挥洒。

    秦可卿仰望着,知是柳郎特意为自己准备,喜之不尽。

    夜色渐深,香菱早备下洗澡水,两人各自沐浴。

    柳湘莲心情颇佳,然折腾一天,也难免劳累,温水浸体,不由的遐思起伏。

    自入此世,不敢懈怠,至此方才稍偿所愿。

    旁人且不说,至少香菱、尤氏姐妹、秦可卿,不必重蹈曾经的悲惨命运。

    但这一切如同建立在浮沙之上的楼阁,不过暂时安稳。

    朝堂上风云变幻终究要化作一场瓢泼大雨,荡涤腐朽尘埃。

    一旦太上皇逝世,永隆帝没了牵扯,必施展凌厉手段,清扫乐天郡王等不安分子。

    而他们也不会束手就擒,早晚有一番你死我活的龙争虎斗。

    目前来看无疑是永隆帝占据优势,自己如何才能在其中获得最大利益而不被吞噬?

    再者,以朝廷现如今的状态,怕是难以抵挡愈战愈强的女真。

    这不是谁领导的问题,而是制度的问题。

    即便今朝取代了前明,也不过是多延后些时日。

    究竟从何处着手,方能解决此倾天大患?……

    一时思绪纷飞,不知过了多久,水都凉了。

    直到香菱敲门提醒,他方才起身擦拭、着装。

    ……

    新房内,红帐高悬,高大喜烛伫立,火焰跳跃,明亮辉煌。

    檀香袅袅,馨香满室,醉人心肠。

    加之摆设着许多太上皇御赐的物件,小小房间,不异仙闺幻境风光。

    秦可卿细心的重整妆容,端坐床头。

    见新郎进来,瑞珠宝珠连声恭喜,缓缓退出,关上房门。

    秦可卿娇颜如花,略带几分紧张。

    柳湘莲温柔含笑,问道:“和老太太还有几位妹妹相处的如何?”

    被对方稳稳握住手,秦可卿微颤,见他并无进一步举动,又镇定下来。

    想起下午之事,螓首微抬,檀口轻启,告状道:“老太太和几位妹妹倒还好,只是那个什么宝二爷,太过无礼,说,说……”

    “说女子不该嫁人?”柳湘莲了然,笑着接话。

    “啊?”秦可卿吃惊,懵然问道:“你不是走了吗?难道在外偷听?”

    柳湘莲随意在她身侧坐下,笑说道:“这还用偷听?贾家谁不知他?

    自以为最是怜香惜玉爱护女儿,实际呢?不过是五谷不勤又懒怠读书,一味沉醉温柔乡中的废物罢了。

    就这样,他还要算是贾家男丁中难得的‘好人’呢!”

    秦可卿心思灵敏,察觉夫君似乎对贾家颇为嫌弃,并没她想的那般关系密切。

    眸光闪闪,俏语笑问:“夫君这般鄙视他家,又何必亲近?难道是贪图他家权势?”

    “权势?他家还有什么权势可言?”

    柳湘莲不屑的摇头,叹道:“不过是祖宗遗泽未尽罢了,撑不了几年了。”

    “妾越发不懂了,真要是这般境况,那更该远离他家才是,不然大厦倾颓之时岂不是受连累?”

    柳湘莲挑眉笑问:“你真不懂?要是当初没有老太君这张虎皮,岳丈敢将你许给我?

    你家夫君可是柳家逆子呢!”

    说着话,手却不歇。

    “这……”秦可卿是个多心的,一时沉思,并未理会他的举动。

    随即不由恍然,父亲行事顾虑重重,夫君说的大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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