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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昆内心中毫无波澜。
早有预料的事。
毕竟徐家有那样的、不分青红皂白,一味袒护儿子的母亲,同时徐父又位高权重。
当初钟灵回国,谈及徐庆有时,李建昆便说过“尽管判了七年,但徐庆有很可能提前出狱”的话。
后面钟灵去探过监,反馈回来的信息,也是如此。
人情社会,习惯就好。
李建昆哦了一声,然后问:“有整幺蛾子吗?”
林新甲摇头:“似乎没脸回家,在南方捣腾进口商品,说来好笑,订单都下到你在港城的那家冰箱厂了。”
李建昆没再说什么。
只要徐庆有不搞事,他现在连看一眼徐庆有的兴趣都没有。
正经人是不会理会蚱蜢的,只要别跳到身上。
同时,也是对这家伙寒了心。
再不相见,也罢。
……
……
隔日,标准科技公司和田中研究所,顺利签订了合同。
田中隼人获得一颗残缺的头骨,以及一张八亿日元的现金支票。
标准科技公司得到了ArF光刻胶的技术。
技术资料厚厚两沓。
在李建昆昨天的要求之下,日本版和英文版各一份,理由没解释,犯不着。
咱既给钱,又给头的,提点要求很正常。
至于他提这个要求的缘由,自然是有的:
这种专业文件,很难翻译。
不懂专业知识,顶级的翻译人才都未必顶用。
他很清楚华电研究院的化工部里,不缺懂英文的技术员,懂日文的一个没有。
假如弄一份日文资料回去,翻译不出来,只能干瞪眼。
当天稍晚,在信托银行驻日分行内、李建昆的临时办公室里,冉姿开始以凌乱的顺序,向港城发送英文资料的传真。
接收人是艾菲。
两日后,林新甲回到港城,携带这份资料,经罗湖口岸入关,来到特区华电产业园。
华电研究院大楼内,三楼,化工部。
负责人侯健勇的办公室。
房门紧闭。
侯健勇和副手汪剑平望着风尘仆仆的林新甲,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这位港城华电总公司的老总,过来茶都不喝一杯,火急火燎把他俩召集过来做什么。
林新甲扫视二人问:“光刻胶的研发仍然没有进展对吧?”
侯健勇苦笑颔首:“这种材料在国内完全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经验,从零开始并不容易。
“我们目前仅仅通过样品,分析出了G线和I线光刻胶所用到的原材料,算不上有什么成果。
“知道它使用了什么原材料不算难,但是想搞清楚配比,却难如登天。
“这需要漫长的时间来实验、试错,或许一千次,或许一万次,或许十万次……”
汪剑平接过话茬:
“我们也知道光刻胶的重要性,也知道公司上上下下都很急,没有它,从首都运过来的光刻机,等于是废铁,连开机的意义都没有。
“但是,科研攻关,急也没有用,还请上面能理解,给我们充足的时间。
“我们的研究员现在平均每天只睡五个小时,闷头扎在实验室,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把它弄出来。”
“不用这么辛苦了。”林新甲说。
嗯?
侯健勇和汪剑平齐齐一怔。
林新甲从黑色真皮公文包里,取出一只鼓囊囊的黄色档案袋:
“这是ArF光刻胶的技术资料。”
侯健勇:“!!!”
汪建平:“???”
两人吓一大跳,又满脸不敢置信。
ArF光刻胶的技术资料?
哪来的?
不是……世界上有这种玩意儿吗?
四代光刻机才问世多久?
他们现在连技术层级最简单的G线光刻机,尚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捯饬出来。
嘭一下,从天上突然掉下来ArF光刻机的技术资料……
今天是愚人节吗?
但凡坐在对面的不是华电总公司的老总,他俩高低要质问几句。
现在,侯健勇接过档案袋后,忙不迭拆开线圈,取出厚厚的文件。
汪建平凑过脑瓜,同他一起查看。
两人都是化工领域的顶级专家,这一看,眼神顿时挪不开了。
“真是!”汪建平惊喜。
侯健勇眸子里精光四溢,抬头盯着林新甲问:“林总,这是……哪儿搞来的?”
“日苯。”
“啊?!”
侯健勇和汪建平面面相觑,日苯不是对我们在相关技术上,施行禁运了吗?
再说,这是最先进的光刻胶技术,科学机密啊!
“买来的。”
林新甲看出二人所想,解释说:“但购买方不是华电,你们也知道,华电上了黑名单,不可能买到这种技术。你们是产业园化工部的负责人,李总的意思是,不用瞒着你们。
“他用了些手段。
“理论上来讲,把资料拿到华电,是不合规矩的,但是我们不会出售这种光刻胶,只用于往后生产芯片成品,没有人会知道。”
林新甲深深看了眼二人:
“李总为此在日苯,待了几乎一整年,他还有句话让我带给你们。”
侯健勇和汪建平感慨万千,简直是无所不能的李总啊!
两人纷纷端坐好,竖起耳朵,表情中带着抹对于李建昆隔空的敬意。
“李总说:
“这是条捷径,但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我们的目标,应该是实现核心技术自有化。
“科技在发展,现在的先进,在未来也会被淘汰。
“基础给到你们,不要固步自封,更不能形成依赖,永不停歇地探索和前进,才是公司的发展理念,也是研究人员该秉承的心态。
“他期待在不久的将来,听到化工部在光刻胶技术上取得突破,领先世界。
“到那时,他会为诸位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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