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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门西侧,井水胡同。
老张家的日子实在不好过,老话讲“穷文富武”,早年为供一对双胞胎儿子习武,家里借了不少债,彼时亲朋好友见这对“富贵”,确实有富贵的苗头,倒也乐意借,借了还不催。
一切破灭于富贵兄弟退出武术队。
别说富贵,连份铁碗饭工作都端不上。
自打这以后,隔三差五有亲朋好友上门讨债。多年积累下的债务,自然不是短时间能还清的,想要慢慢还,有些人却并不接受。
年前已经来过一拨,万幸怕被人戳脊梁骨,春节期间消停过一阵儿。这不,现在年过月尽,又有债主登门。
“他姑爷,您看这才刚开年,家里哪有钱呀,能不能缓些日子再说?”
大杂院西厢的一间屋子里,大门紧闭,既是主家也是客人的意思,传出去双方脸上都无光。
“这话说了多少次?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这年月谁家日子又好过?”
讨债的是对夫妇,与张家是表亲,叫姑爷省去“表”字,纯粹是套个近乎。如果说男人的态度尚可,那么女人的话就有点夹枪带棒了。
“现在知道不好还?当初咋敢借这么多?我家喜儿和你们家富贵差不多大,当年你们家富贵见天买新衣裳新鞋,肥膘子肉当饭吃,我家喜儿呢?穿哥哥姐姐的破衣裳,瘦得像竹竿似的。”
张家两口子脸上不太好看,讨债就讨债,怎么还要这样对比?
好像是因为我们向你家借了钱,才导致伱儿子捡哥姐的衣裳穿,吃不饱饭一样。就算我们不借,你确定舍得把这些钱花在给儿子买新衣裳、买肉吃上?
再说,也没几个钱呀。
奈何欠债矮一头,这些话不敢说出来,张母赔着笑脸说:“姐啊,都是学武闹的,费衣服鞋子,光吃素的也没力气练。”
“练出个啥了?连份正式工作都没捞着,看看我家喜儿,现在可在粮食上班!”
张父有些绷不住,沉声说:“莲姐,你到底是来要债的,还是来挖苦我们家?”
“嘿!你这人,欠钱你还有理了?你说几句怎么了?”
张父咬着牙说:“三天,给我三天,我就算卖血都把钱还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
“不用三天!”
吱呀~
屋门被推开,张富和张贵结伴跨过门槛。
老母亲一看他们衣衫不整的模样,以为他们又在外惹是生非了,抢着脚跑上来,用枯槁的双手在他们身上捶打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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