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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飞的不爽,一直延伸到饭桌上,这小老头是故意的,很清楚这个家真正的话事人是谁,希望二小子能开个口,帮他压制住婆娘和小闺女。
尤其是小闺女,没事敢拔他胡须,有时也会抱他大腿,软硬兼施,死死拿捏着他,实在无计可施。
“李大壮那黑心货,人家都用头层牛皮,再不济用二层,他倒好,薄薄一张牛皮还能剥出三层,造出的鞋穿不了俩礼拜,纯粹糊弄人!”
李建昆大快朵颐着老母亲的手艺,“这种人有什么好羡慕的,市场迟早会教他做人。”
清溪甸现在唯一的一家工厂——强壮制鞋厂的底细,他已经打听清楚。
厂名从儿子和老子的名字中各取一字,制鞋设备和师傅是从温市找来的,工人就近招聘,除去十里八乡的社员外,清溪甸也有不少人在里头工作。
这种以次充好的行为,不禁让李建昆想起,几年后那起“全国抵制温市鞋”事件。
原本已做到遥遥领先,素有鞋都的美誉,最后硬生生搞成臭狗屎。
被钱污了良心,倒也怨不得谁。
李贵飞闷掉一盅请镇上老中医配的药酒,“可是他给大队好多人发工资啊,人家当然要巴结他,显得自己很能一样,都敢斜眼看我。”
这药酒他也给小儿子倒了一盅,李建昆端起酒盅砸吧一口,甜甜的,还挺好喝,“咱们家在大队的名望,还能弱了他?他斜眼看你,你不会瞪回去?”
“那是你的名望!”李贵飞气鼓鼓又闷一盅。
胡秀英劝说道:“伱总归是一家之主,别想那么多。”
李贵飞没搭理她,扫视向三个子女道:“你们摸着良心讲一句,我搞事业会比李大壮差吗?我干的哪桩买卖,是因为能力不行搞砸的?”
这话听听似乎没毛病,想当初砖瓦厂在他手上,眼见快要进财,现在捐给大队集体,仍然运转良好;后面的袜子作坊更是做得风生水起。
必须要承认的是,他有那么一丁点生意头脑。
可问题是,他能干点事不假,却更擅长招惹更大的事!
有一回算一回。第一回遭人绑了,差点没挂;第二回进去了,差点没出来。
见子女们默认了他的才干,李贵飞放下筷子,清清嗓子道:“我有个计划,开年也干家工厂……”
“不行。”李建昆打断他。
李云裳柳眉蹙起,“不行!”
李云梦张牙舞爪,“不行!!!”
李贵飞:“……”
这懒汉望向小闺女,眼泪水差点没淌下来,不行就不行吧,你咬我干嘛?
唉,这人生啊,真是无趣,空有一身才华却无法施展。
寄卧郊扉久,何年致此身?
李建昆的新年比其他人来得要快,从回到家的隔天起,酒席不断,请客的东家全拿出最好的年货招待,有时一天搓两顿。
喝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趁着腊月二十四,南方小年,按照本地习俗不好宴客,各人得在自家过年,李建昆总算腾出一天时间,一大早从床上爬起,要去办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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