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单州城内有一铁匠,姓李名磊,生的面貌峥嵘,身长不足六尺,却打得一手好铁,更有一身武艺,枪棒拳脚,三五十人近他不得。乡人爱他仗义,给他起了个诨号,唤作锻铁郎君。这李磊却是爱这夏木儿的,由是每有登徒浪子、市井之徒来扰夏家姊妹,皆吃他好拳脚打发了。偏这夏木儿贪财爱俏,二人每每相遇,夏木儿必讽道:“你这三寸丁倒也不瞧瞧自己是个甚么模样,真个是癞虾蟆欲食天鹅肉。”羞的李磊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有诗道: 炉中取剑称独魁,干将莫邪亦难追。 璞石何必金玉外,锻铁郎君是李磊。 城中街坊邻居闻得此事,都为李磊可惜。闲言碎语传到夏梦迪耳中,便谓夏木儿道:“姐姐,我姊妹只是寻常人家,比不得那富家千金,能挑肥拣瘦,原该安守本分。更有那李铁匠,我姊妹能得太平日子,全仗他出力相帮,他又勤恳本分,如论品行,城中官宦子弟又有何人及得上他。姐姐便是不愿嫁,也不该以貌取人,当街羞辱他。”夏木儿听罢怒道:“妹妹何必多事,你若爱那三寸钉,自嫁他便是,何必逼我。”梦迪见状,只好作罢。那夏木儿一如既往,丝毫不见收敛,梦迪见了,恐是取祸之道,便关门闭户,只与邻舍缝补浆洗,任夏木儿百般请求,都无济于事。 夏木儿见夏梦迪不依,便生歹计,寻着她相熟的王大嫂,具以事告。这王大嫂平日常卖穿戴与夏木儿,因此二人熟络。王大嫂道:“你欲怎地治这秋海棠?”夏木儿冷笑道:“我便毁她名节,折了这花儿,教她知些利害,那时再不依我,我另有妙法儿教她慢慢受用。”就将毒计说与王大嫂听,王大嫂笑道:“姑娘若做得成时,必得那李大郎相助。他却是个直性人,只恐他不肯。”夏木儿道:“如他不肯,我自寻别个,无非多寻几人,便只有你和我时,也定将这事儿做成。”王大嫂见她心坚,亦恨夏梦迪断了她财路,遂从其言。夏木儿又往铁匠铺寻得李磊,将计策说了,又道:“待事成后,我便舍脸陪你几日。”李磊却苦道:“虽是我对你有意,这毁人名节之事,怎是丈夫所为。”夏木儿骂道:“你这又丑又矮的鸟人,真个是无福消受!”言罢离去,又自思道:“此人不成,且换别个便是了,只是他人气力恐及不得这三寸钉,却须多费手脚了。”有诗为证: 姊妹金兰本相亲,由财生妒起祸因。 须知百般砒霜类,最毒不过妇人心。 亦有一首诗单赞李磊为人: 岂甘助纣作坏人,锻铁亦则锻心身。 为人切莫见其表,石火光中有乾坤。 且言这日,夏木儿与夏梦迪道:“妹妹,王大嫂做寿,在家摆宴,邀我姊妹同去。”夏梦迪道:“未闻大嫂生辰是今日。”夏木儿又道:“这却不知,她既诚心相邀,我们去便是了。”二人同出,往王大嫂家走去。那李磊本忧她陷害姊妹,又恐她是一时负气,故未敢告知梦迪,只在周遭伏着,却在街上望见夏木儿神色有异,情知不妙,又不好自己出手,伤了夏木儿情分,忙去寻本城内第一条好汉朱成相帮。 夏木儿与夏梦迪同至王大嫂家,上了楼,梦迪先走进屋内,那夏木儿在后,把梦迪一推,却把屋门关上。梦迪不解,正欲推门时,只听身后有人道:“小娘子,欲往何处。快来与本大爷戏耍一番。”梦迪转身看去,却是当地有名的无赖,唤做吴四。梦迪惊吓,急去推门,又被吴四一把抱住。幸得梦迪虽是女流,亦有些膂力,吴四一时竟奈何她不得。此时朱成已得李磊通报,早已赶来,听得屋中喊叫,朱成忙纵身跃起,踏着槛框翻身破窗而入。待进来时,见那吴四与梦迪拆解不开,便大吼一声:“淫贼休得无礼!”上前一把拽过,一脚踢翻在地。有诗赞朱成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