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颠覆妲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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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朝臣皆暗自皱眉,这是哪来的方士,庙堂之上也太过狂妄了吧。

    帝辛眉目并无愠色,食指轻顶在颚间,“道者从何处来?”

    “贫道从云水而至。”

    “何为云水?”

    “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帝辛眼神移到云中子脸上,“云散水枯,汝归何处?”

    他笑曰,“去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

    帝辛抚掌,“方才道者见朕稽首而不拜,大有慢君之心。今所答之言,甚是有理。乃通知通慧之大贤也。”随后命左右,“赐坐。”

    云中子未有谦让,坦然拂袖落座。

    帝辛道,“不知先生因何事而见朕。”

    云中子道,“因贫道闲居无事,采药于高峰.忽见妖气贯于朝歌,怪气生于禁闼。道心不缺,善念常随,贫道特来朝见陛下,除此妖魅耳。”

    妖?

    帝辛蹙眉,这是继闻仲之后,第二个提及妖孽了,“深宫秘阙,禁闼森严,防维更密,又非尘世山林,妖魅从何而来?”

    “陛下若知道有妖魅,妖魅自不敢至矣。惟陛下不识这妖魅,他方能乘机蠹惑。久之不除,酿成大害。”

    “先生既然肯定宫中有妖气,怕是也有了解决良方。”

    云中子揭开水火花篮,取出一把木剑,奉上,“这把剑名‘巨阙’,将它悬于分宫楼三日,自会找到妖气的来源,将那妖孽化成灰烬。”

    帝辛遂命传奉官,“将此剑挂在分宫楼前。”

    云中子见帝辛已接受他的谏言,方起身道,“蒙陛下不弃,此行贫道的任务已成,就此请辞。”

    列百官首位,闻仲拱手挽留,“先生有这等道术,明于阴阳,能察妖魅,何不弃终南山而护陛下,官居显爵,扬名于后世,岂知非福。”

    “贫道乃山野慵懒之夫,不识治国安邦之法。”云中子偏头看他,似有深意道,“吾不思养我者享禄千钟,吾不思簇我者有人四被。小小庐,不嫌窄;旧旧服,不嫌秽。制芰荷以为衣,结秋兰以为佩。不问天皇、地皇与人皇,不问天籁、地籁与人籁。闻太师,若能早点脱开红尘,也自有一番天地。”

    话中那悠游之意令人想望,只可惜……

    闻仲位极人臣,辅相两朝,竭忠辅江山社稷,殚精竭虑,东征西讨。镇朝歌江山,稳殷商气数。对于他而言,他已将毕生的忠诚和志愿牢牢和殷商捆绑,虽然成仙是所有修仙者所梦寐以求的进境,他却也只能谢绝云中子了。

    看来天意自不可逆,已卜卦窥出闻仲下场的云中子只能暗自叹息,回身再拜帝辛之后,大袖飘风,转瞬间消失在大殿中……

    满殿朝臣惊异,今日原遇上的是真正的方外异人,只叹未同他细加攀谈,聆听禅语。

    帝辛下朝后经过分宫楼,若有所思地盯着‘巨阙’片刻,方回宫中。

    这夜,‘巨阙’剑上强烈的仙家之气令寐喜和玉琵琶震动不已。二人连夜传心音给苏苏,问她是否身有不适。

    “那些道人想除掉我?”苏苏不由感慨下如今人人喊打的局面,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就被一棒子打成妖孽,要斩草除根

    隔着水镜,寐喜有几分焦急道,“如今那把‘巨阙’挂在分宫楼以镇群妖,我和玉琵琶无法再入宫护你,你尽早想办法把那‘巨阙’毁掉,还有三日后的朔,自当小心。”

    玉琵琶道,“前有闻仲,后有云中子,那帝辛必定会产生怀疑。今日云中子离开之后帝辛可有传唤你?”

    “没有,还是和往常一样。”

    玉琵琶道,“那你身上可有什么异样?”毕竟‘巨阙’是镇邪之物,根基微薄的苏苏此际如剑在悬。

    苏苏自然知道若是她的身份被发现,指望女娲跳出来是不可能了,至于寐喜和玉琵琶是否能为她抛头颅洒热血也是个未知数,这样想来,不觉郁郁道,“我身上是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担心会不会帝辛已经起了猜忌之心,现在苏护才刚刚归附,帝辛不会动我。但日后的话……”她不想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孤身死在帝辛的后宫里。

    寐喜安抚道,“既然现在你没觉得异样,或许是因为你自身的妖力在之前服食玄丹时已经废掉了,因此才能避开‘巨阙’的查探。”

    苏苏稍稍放心些,既然‘巨阙’是依凭妖力来除妖,那她就没事了吧……嗯,应该没事吧。毕竟她此刻还是依凭寐喜的障眼法来遮掩住那对耳朵和双瞳,若是因为寐喜留在她身上的妖气而被‘巨阙’判定为妖,她不是比窦娥还冤。

    玉琵琶道,“现在也只盼你能逃过‘巨阙’的查探了,苏苏……你就自求多福吧。”

    苏苏喷泪:“……”

    寐喜望着水镜内泪光盈盈的苏苏,暗下决定,“你……且等我……”

    玉琵琶头也不回地道,“寐喜你不要轻举妄动,别忘了‘巨阙’是仙家之物。”

    寐喜只低低“啧”了一声,不置可否。

    宫眷皆知云中子进剑除妖之事,虽然自‘巨阙’高悬分宫楼那日起帝辛没有任何动作,但一连两日,周遭宫人皆四下打探这两日内是否有妃嫔或侍女身有异状。

    宫闱之内,人心惶惶,到第三日,仍是无一人有碍。

    接连两日风平浪静,苏苏心中却暗自叫糟,因为第三日正是朔,正不如她所料,第三日午时,大皇子殷郊施施然进了寿仙宫。

    他们二人的官方年岁相差无几,苏苏当然不可能奢望他会规规矩矩的叫她一声母妃,虽然也早已有了觉悟,但是这小鬼也太老实不客气了点吧。

    他的五官还隐隐透着点稚气,眼神带着少年所特有的锋芒锐利,“父王命你去分宫楼,一起鉴赏鉴赏那把降妖的‘巨阙’剑,苏娘娘可否前去一观。”

    这简直是赤  裸裸的嘲讽她就是那妖孽了。苏苏慢条斯理道,“但问陛下是只招苏苏一人,还是所有后宫嫔妃皆去?”

    殷郊悻悻道,“……所有后妃。”

    少女朝他盈盈一拜,“这样啊,那苏苏怎好让姐姐们久候,这便去。”

    殷郊双手负在身后,睨了眼矮了他半个头的少女,也不过是濒临失宠的妃嫔罢了。

    遂率先乘了车撵,至分宫楼。

    苏苏在临去前望了望天色,深吸口气,只盼能在黄昏之前离开分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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