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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拉开门板,岳西走了出去。
叶勉程与叶秋同时回身望向她,俱都骇得说不出话来!
岳西面色苍白如纸,一双大大的眼睛却是通红,如染了血!
伸手入怀,摸出一张银票,她看也不看的塞进叶勉程的手里,非常平静地说道:“买一口好棺材,再置办一套好装裹,让人给我送盆水进来。”
“好。”叶勉程点了头。
岳西回身才要进屋,又转了身子嘱咐道:“水要温的,别凉也别太热了……”
“我去烧水。”叶秋透过半掩的门缝往屋内看了一眼,马上扭头快步往外走去。
他不敢多看,再多看一眼他都会哭出来。
木板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已经没了人的模样,叶秋完全不能把那个人和说话泼辣做事麻利的杜三娘联系起来,更不能理解能下得去这么狠手的到底还是不是人!
温水很快送了进来,岳西没让叶秋在屋里待着。
杜三娘是女人,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岳西还是要小心的呵护她作为女人的尊严。
挽了袖子,岳西把一大盆水拖到了床边,他俯身在半天没有出声的杜三娘耳边说道:“胖妹妹,这屋里就咱俩,你别害臊哈,我给好好洗洗,咱也干净干净。”
杜三娘嘴唇动了动,瞅着还是个笑模样,她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也陪我说说话……我一个人躺了几天了……闷得慌……”
“好。”岳西
“好。”岳西点了头:“哥哥讲故事给你听吧。”
伸手试了试木盆中水的温度,岳西投了一块布巾,她一边给杜三娘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身子,一边给她讲着故事。
“有个小孩子,生下来就被父母遗弃了,她被送到了一个叫做‘孤儿院’的地方……在那里长大并遇到了几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几个人……”
尽管动作轻地不能再轻,在布巾擦过之后,杜三娘身上那些已经溃烂的肌肤还是被带了下来,一大盆温水,只投了两次布巾便变成了血水!
岳西把布巾丢进盆子,又拖着到了门口,打开门才想让叶秋换盆水来,却见门口正摆着一盆清水,而叶秋则正低着头抹眼泪。
听到门响,他赶紧抬了头,不等岳西说话便弯腰把门口的木盆推进了屋子并顺手拖出了那一盆子血水。
泪水落到水中,两个让人都没有说话。
一连换了六盆水,岳西口中不停地轻声细语的给杜三娘讲着故事,而她手下的那具身体仿佛已经没了知觉,皮开肉绽中,不断的有鲜血涌出,岳西便不断为她擦拭,而杜三娘始终都是神态安详而认真的听着她说出的每一个字。
鲜血终有流进的时候,哪怕是盆中换来的清水已然有些烫手,岳西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杜三娘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变冷。
屋门被从外面推开,叶勉程透过门缝招呼着岳西。
岳西拉过一床夹被盖在杜三娘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灰白的身子上,提步走了出去。
门口的过道里停着一口漆得油亮的棺材,光看那板子就有三寸厚。两个四个头上冒着热汗的汉子远远地站在过道的另一头,似乎是在等着吩咐。
“看看成不成。”叶勉程把放在棺材板上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体面的装裹衣。
岳西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棺木,而后说道:“太老了,换一套颜色鲜亮的去,她喜欢漂亮的颜色。”
“成。我这就去换。”
叶勉程二话不说扭头要走,看见大牢外面立着的几个汉子忙又走了回来,他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几个人是我叫来的,岳公子的意思是……埋还是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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