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三道赐婚圣旨!-《妖孽国师滚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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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惊羽点头,“好。”

    此刻她也没什么心情再与苏怀柔说客套话,她在等着一个人物的出场。

    周国公之女,贺兰尧押的那位许姑娘。

    也不知这位许姑娘会如何的出彩,贺兰尧有没有私底下帮着她?

    而苏惊羽等了也并没有多久。

    又是一位贵女的舞结束了,首座之上,沉默了许久的皇后终于把视线扫向了大殿右侧的坐席之上,“祯兰,这么多位贵女已经都出来展示一番了,你为何还如此安静?姑母也有一段时日没有见着你了,想念的紧。”

    “祯兰谢过皇后娘娘挂念。”一声淡雅如水的女子嗓音响起,随后,一众贵女中,有一名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站起了身。

    苏惊羽望了过去,却怔了一怔。

    那女子高挑而纤细,一头乌黑的如云秀发高高挽起,有几缕自然垂落于肩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侧脸姣美却神色恬淡,她就那么站着,有一种恬静的美。

    然而,苏惊羽没有错过她脸上的那一丝苍白之色。

    不错,苍白。与第一次见到贺兰尧时,那种十分相似的苍白脸色,苏惊羽可以完全肯定,这位许姑娘,如今处于病弱的状态。

    而其他人自然也发现了,或多或少脸上都有些惊讶。

    这许姑娘虽看似纤细,但平日里脸色也是十分正常的,怎么如今神色苍白成这样,竟是带病出席的。

    她原先都十分安静,隐在众多贵女中,因此没几个人特别注意到,如今这么站起来,才让人看清了她的脸色。

    “祯兰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皇后望着她,神色颇为意外。

    “朕也是才注意到。”一旁的皇帝蹙了蹙眉,“祯兰,是不是身子有恙?”

    “这孩子,哀家眼神不太好使,竟也才看见你脸色不对,你怎么还穿的这么单薄?赶紧叫个太医来给你看看啊,你父亲今日说他身体不适,没法子来,你怎么看上去也一副病弱的模样?你父亲知道么?”太后望着许祯兰,面上满是关切之色。

    苏惊羽指尖摩痧着酒杯,望着这一幕,眯了眯眼。

    周国公之女,因为是皇后的亲侄女,所以从小到大,常常来宫中玩耍,不仅皇后疼爱她这个侄女,就连皇帝与太后也是自小看着许祯兰一点点长大,对她也关爱有加,如今她病了,都对她嘘寒问暖一番,在旁人看来,必定羡慕极了。

    贺兰尧就是笃定了这个女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最后一定会成为太子正妃?

    “祯兰谢过陛下,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的关心,是祯兰自己喜欢凑热闹,这才非要跑来。”许祯兰说着,掩袖轻咳了几声,“祯兰没,没事……”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朝着一旁倒下去了。

    众人哗然。

    “许姑娘!”

    “祯兰!”首座之上的皇后惊了一惊,忙起了身走下阶梯,“快,传太医!”

    这个局面是苏惊羽没有意料到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许祯兰便被带走了,宫宴不可能因为一人的生病而停止进行,许祯兰被带走了之后,宫宴便继续进行,而皇后也随着许祯兰一同离开了。

    最疼爱的侄女病了,她自然要跟着去照顾的。

    苏惊羽顿觉得一阵疑惑。

    许祯兰晕倒这事,在不在贺兰尧的计划之内?与贺兰尧有没有关系?

    如果贺兰尧是帮着许祯兰的,那么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苏惊羽当真想不到了。

    本以为,贺兰尧也会像自己帮着苏怀柔一样,也会帮许祯兰策划一个近乎完美的才艺展示,却没想到,这姑娘最后是晕倒被人带着离开了。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苏惊羽都在看歌舞中度过了。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就只剩下揭晓结果,她郁闷也没用,若是真的会输,那也……没办法。

    不过她现在还没输,那就不急着沮丧,先看看歌舞再说。

    晚宴进行了将近两个时辰,这期间,首座上的皇帝与太后似乎说了许久的话,皇帝身后的王总管哈着腰,期间点了好几回头。

    苏惊羽将一切看在眼中,垂下眸子。

    晚宴,快结束了吧?

    “众位,这宴席也快结束了,就且听朕宣布一件事情吧。”首座之上,皇帝扬声道了一句,气氛顿时寂静了下来。

    众人望向首座之上,皇帝身后的王总管向前踏了一步,高声道——

    “陛下有旨,左丞相小女苏怀柔,毓质名门,蕙质兰心,婉娩天资,今,册为太子妃,与太子择日完婚。”

    “右丞相之三女李沉尘,秉性柔嘉,温恭谦雅,端庄得体,指婚四皇子,于太子大婚之后完婚。”

    “左丞相长女苏惊羽,才德兼备,聪慧过人,恪礼谨言,指婚十皇子,待十皇子及弱冠之年后完婚,钦此——”

    三道旨意连下,仿佛一个惊雷丢向人群,众人皆惊。

    苏惊羽听第一道旨意时,正抿着一口酒,第二道旨意下来,正将酒入喉,第三道旨意下来,险些把自己噎死。

    最后那道旨意说的什么?!

    然而不敢置信的远不止她一人。

    古月东杨与古月西柚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眸中看到了惊奇。

    苏惊羽的邻桌,李家四兄妹中,李沉尘面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而喜悦过后,则是安慰着身侧的小妹。

    贺兰平没料到今日会顺便连自己连同贺兰尧的婚事都给定了,片刻的惊讶过后,很快也恢复了常色。

    最让他惊讶的可不是他和李沉尘的婚事,而是——贺兰尧与苏惊羽。

    最后那道指婚才是最出人意料的……也不知,父皇为何会下这样的旨。

    众人心中惊奇,神色各异,然而也都寂静无声了。他们揣测不了圣意,陛下的旨意既然下了,那么相当于板上钉钉。

    苏惊羽从震惊中回过神,几乎要把手中的酒杯给捏烂。然而酒杯是银质的,她自然捏不烂。

    这他爷爷的什么圣旨……这是要吓死谁呢!

    苏惊羽身侧,从狂喜中回过神的苏怀柔端正了身子,面上恢复了平静。

    纵然心中有极大的喜悦,她也不表现得太明显,惊喜过后便是惊讶。

    谁也没有料到,陛下会将苏惊羽和十皇子搭对。

    一个胆识过人却相貌丑陋的女子,一个眉目如画却毫无地位的皇子……倒也算是挺登对了,或者说,能嫁个皇子,也算是她苏惊羽的运气,十皇子地位再低,也好过她那前未婚夫。

    苏怀柔抬起酒杯端到唇边,挡住唇角扬起的弧度。

    ……

    宫宴散去之后,众人都离了席,往殿外走去。

    苏惊羽瞅着前方贺兰尧的身影,眸底划过一丝愠怒,正要跟上,身后传来苏怀柔的声音,“大姐姐,你要去哪儿?”

    “我还有点儿事,三妹妹你们先行回去,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说。”苏惊羽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跟上前头的贺兰尧。

    苏惊羽只觉得此刻的心情无法形容。

    非要形容的话,那只能是——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他爷爷的,她和贺兰尧的赌,如今有结果了,结果是她赢了,贺兰尧输了,那么她就不用当他三个月的暖炉,按照约定,他要放她自由,再也不胁迫她,再也不死揪着她,更不能搬出太后来压她。

    她相信贺兰尧是讲信用的人,他们签字画押立下了赌约,她赢了,那么他的承诺要兑现。

    但是现在算怎么回事!

    她赢了跟没赢有哪门子区别!

    甚至比输了还要坑爹。

    若是没有那道赐婚的旨意,输了,那就是当他三个月暖炉,随他抱随他吃豆腐去,忍三个月也就过去了,现在赢了,皇帝赐婚了,那么理论上,她得当一辈子暖炉,一辈子保姆!

    她现在若是手中有一条鞭子,她一定会上去狠抽贺兰尧一顿。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事儿和他脱不了干系!

    贺兰尧的脚步很快,苏惊羽在他身后紧紧跟着。

    此刻已是深夜,脱离了众人的视线,贺兰尧的步子愈发快,苏惊羽速度也不落下,到最后,直接成了两人用轻功一路掠向永宁宫的方向。

    “贺兰尧,站住!”此时此刻周边没人,苏惊羽低喝一声,倏然间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追上前方的贺兰尧。

    而贺兰尧在听见她那一声之后,果真放慢了脚步,才想回头便见迎面一个拳头打过来,他迅速地避了开,拳头打到了他的肩上,一拳把他抡到了旁边的树上,他索性伸手扯住了树干,呆在树上不动了。

    苏惊羽冷哼一声,跃到了他面前的树干上,大树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禁不住晃了晃,苏惊羽踩稳了树干,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贺兰尧却忽然伸手揽上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身上扯。

    树干在晃,苏惊羽一时站立不稳,又没料到贺兰尧会扯她,顿时失了重心,跌在了贺兰尧身上,双手抵上了他的肩,头也和贺兰尧的头撞上了,还很巧合的,唇撞上了唇。

    力道不小的一个撞击,苏惊羽觉得连牙都被磕到了。

    贺兰尧也闷哼了一声,显然是被磕的有些疼。

    苏惊羽听着他的吃痛声,心下冷哼一声。

    真是活该。

    然而她忘了她与贺兰尧的双唇还相互贴着,直到贺兰尧动了动唇,她才反应过来,忙起身,却导致树干再次晃动,同时,贺兰尧揽着她腰肢的手再度把她压进自己怀里。

    苏惊羽这下子有了准备,双手抵上了他的胸膛,头与他保持了几寸的距离,避免再次无意‘亲密接触。’

    “你的面具好凉,砸下来……好疼。”贺兰尧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抚了抚自己的脸,视线落在苏惊羽唇上,“不让我亲一亲,安慰一下我么?”

    苏惊羽嗤笑一声,“你还真好意思说啊。贺兰尧,我就没见过如你这般可恶的人。”

    “亲都亲过几回了,你还没习惯。”贺兰尧朝着她淡淡一笑,那笑容十分温和,“刚才都让你打了一拳了,还没消气呢?”

    “消气?”苏惊羽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你这般算计我还指望我消气?打你一拳又不重,这样就想让我消气,你当我脾气那么好?贺兰尧,把我当猴一样耍,好玩么?”

    说到后头,她语气冰凉,显然是动怒了的。

    “我哪里算计你了。”贺兰尧叹息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又要动怒了,今夜的事儿,不能怪我的,女神……”

    “别叫我女神!”苏惊羽恶声道。

    “我说实话也得遭你骂。”贺兰尧的语气中似乎有些不悦,“我对你的真心你似乎根本看不见,你只记得我算计你,却把我的好全忘在脑后了,反之,你那妹妹,叽叽喳喳跟只鸟一样呱噪,装的温柔体贴实则不知内心多险恶,对你没有半点儿真心,你与她说话都好声好气,为何就不能对我也温柔一些?”

    “你这是半斤笑八两。”苏惊羽冷哼一声,“她装温柔,实则内心险恶,你呢?你整天外人面前装无辜,在你皇祖母面前一个劲儿卖萌装柔弱,你内心多善良?没错,你有时候是对我挺好,但是你算计我的时候,你耍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讨厌被人算计被人耍?”

    “我没有在耍你。”贺兰尧回答的很快,几乎是不经过考虑,“我想娶你。”

    苏惊羽被噎了一下。

    “你脑子抽的什么风?”她想了好片刻,挤出这么一句话,“你喜欢我么?想过跟我过一辈子么?想过一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人么?想过不离不弃么?这些你要是都没想好,你谈什么娶我?”

    “我原本也就只喜欢你啊。”贺兰尧望着她,唇角轻扬,“惊羽,其实,一开始,我将你当做宠物一样,就像小蓝和小红……”

    苏惊羽眉头一抽,刚要开口骂人,却听贺兰尧道:“先别骂人,听我说完,我以前,不懂男女之情是什么,我看见你第一眼,觉得你十分有趣,便想逗你玩,后来,皇祖母把你安排在我身边,我发现你更有趣了,不知从何时起,我对你的情感,不像是对待一个好玩的事物那么简单,从前,我的世界里只有好玩不好玩,有趣不有趣,好吃不好吃,你让我怎么懂得去讨女孩欢心?又没人教过我。”

    苏惊羽听着他的话,一时语塞。

    这家伙以前没有感情经历,觉得有趣的人或物就想要占为已有,所以说,一开始,他纯粹将她当成好玩有趣的一个人,打发他无聊的时间。

    而时间长了,他自己似乎发现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睿智如他,稍稍细想,便发现他对待她的感情终究不是因为纯粹的感兴趣。

    最初,她的性质就像小蓝和小红一样,宠物?

    那么现在,终于把她当人看了?

    她该说他终于正常了么?

    “贺兰尧。”苏惊羽望着他,再度吐出一句话,“你个幼稚鬼。”

    “如果你非要说我是幼稚鬼,我也没辙,但,我觉得你应该原谅我这个幼稚鬼。”贺兰尧凤目中闪烁着一丝笑意,“皇祖母常说,我还小,我还年轻,很多事不明白,我还未及若弱冠之年,被你说成幼稚鬼,我也没什么好羞愧的,幼稚就幼稚吧,说明我年轻。”

    贺兰尧说着,伸手撩起苏惊羽一缕头发在指间把玩着。

    “都快二十岁的人的还小?”苏惊羽磨了磨牙,“你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登上大宝,太子都生了,你觉得你现在还小么?骂你幼稚你还当夸奖了?”

    “我父皇如我这么大,已经生了贺兰陌了?”贺兰尧听闻此话,细细想来,“好像还真是,惊羽,你是在提醒我,让我也赶紧生个?你让我考虑考虑,我听说养孩子很麻烦,若是你愿意跟我生,我倒是可以好好考虑考……”

    话还未说完,苏惊羽已经起了身将贺兰尧一把揪起往树下扔。

    而贺兰尧也没躲,被她丢到树下‘扑通’一声,发出一声闷哼。

    “唔……”贺兰尧吃痛,逸出口的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虚弱,“惊羽,我的手好像……”

    苏惊羽一惊,没有料到他竟然躲都不躲,忙跃下了树,将他从地上拎起来,这才发现他身旁的地上突出了一个尖石块,他的手腕正砸在上面。

    苏惊羽忙将他的手拿起来看,那白皙细嫩的手腕上被石块嵌出了一个伤口,皮往外翻,有鲜红的血液快速溢出,往下流淌。

    从树上直接砸下,那力度必定不轻,好死不死地砸到了那石块上,幸好只是手腕,这要是砸胸口或砸脸上了,那她真成罪人了。

    “你怎么不躲?你又不是躲不开!”苏惊羽低斥他。

    “躲开了然后呢?被你继续骂继续教训继续嫌弃?”贺兰尧扯了扯唇角,“那还不如让你打一顿得了,乌啼说过,要得到一段感情总得付出点代价,什么都不付出就想得到,没那么好的事儿。”

    “这死乌啼都乱教你什么?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怎么没个正经!”

    苏惊羽低斥了一声,而后从袖子里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将贺兰尧的手腕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而后将他从地上揪起来,扯着他往永宁宫的方向走。

    “回去上药!”

    贺兰尧由她扯着走,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下回若是看见我发狠,你能躲就尽量躲开,有时候我下手没个轻重,太后若是知道我伤了你,只怕会在我身上瞪穿一个窟窿。”苏惊羽说着,回过了头,却见贺兰尧在笑,“你笑什么?”

    受伤了还有心情笑。

    “我笑,自然是因为我心情好。”贺兰尧悠悠道,“原来,看见我受伤,你还是会紧张,忙着给我包扎,连要找我算账的事儿都忘了。”

    “谁说我忘了,我没忘。”苏惊羽冷哼一声,“待我给你处理完伤口后再和你慢慢算账。”

    贺兰尧挑了挑眉,不语。

    一刻钟后——

    “忍着点疼,这金创药可能会对肌肤有些刺激感。”

    “无妨,洒吧。”

    “那我洒了。”苏惊羽听他的语气一派轻松,心想,等会儿可别叫得像杀猪。

    被那尖石块捅的一下还不轻,尽管她用手帕先给他包扎了,这会儿依旧没有止住血。

    苏惊羽将手帕解下来丢到了一边,一手拿着装有金创药的瓶子,一手握住贺兰尧的手腕,将药粉洒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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