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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

    坎業城中心最豪華的餐廳里。

    金碧輝煌的燈火下，體重二百多斤的艾格里議員如個饕餮般瘋狂吞吃著眼前的食物。

    一邊吃，他一邊含含混混的說：“是個有趣的想法，挺不錯的。”

    坐在他對面，西裝革履的江長夜微笑道：“您認可就好。”

    “但是毫無意義。”艾格里回答。

    江長夜疑惑：“我不明白。成立公證司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式，為什么您要認為這沒有意義？”

    艾格里議員稍微停了一下手里的叉子，看看江長夜：“你是周華鴻的兒子，但好像還沒有正式宣布成為他的繼承人？”

    江長夜搖頭：“我對家產沒有興趣。”

    艾格里揮舞著他的大胖手不耐煩的說：“那我為什么要坐在這里接受你的邀請？就為了你那聽起來不錯實際狗屁不通的理論？”

    江長夜忍著心中的怒火：“所以，那個位置對我很重要？”

    艾格里湊過去：“你得明白！你能坐在這里和我說話，不是因為你有一個鎮魔司情報分析員的身份，那是個什么玩意兒？這個位置連見我保鏢的資格都沒有！”

    江長夜點點頭：“我開始理解為什么高風亮節總是走不遠了。”

    艾格里齜牙一笑：“但這不是我拒絕你的原因。”

    他拿出一個探測器上下照了一圈，確認了沒有監聽設備后，把手里的刀叉指向江長夜：“你把一切都設想得很好，但你忽略了一個問題。越是美好的想法，越是不容易實行。”

    “為什么？”

    艾格里嘿嘿笑道：“看在周華鴻的面子上我才說這些話。你要明白，民眾是簡單的，他們是情緒動物。他們痛恨序列戰士，這一點無可置疑。我們只有煽動他們的感情，讓他們狂熱起來，這樣他們才會隨著我們的指揮棒起舞。我們讓他們去哪里，他們就去哪里，讓他們做什么，他們就做什么。比如這次，因為對抗序列之災的原因，坎業城的稅收增加了百分之十五。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江長夜輕輕噓了一聲：“是的，仇恨愿意讓他們付出代價。這些支付的代價，成為市政廳需要的財源，而鎮魔司則負責建立功勛，讓他們認為這一切的付出都值得。我的做法，卻意味著削減收入，甚至于失去一個仇恨轉移目標。”

    艾格里點點頭。

    大胖臉微笑著看江長夜：“沒有什么政策是十全十美讓所有人滿足的，但幸運的是，總有辦法可以解決。這其中最好的一種方式，就是轉移仇恨。你知道殃界過去曾經有過多少個國家嗎？一百二十四個。數千年來這個世界都沒有統一過，直到異化法則降臨，這里成為試煉戰場。我們一下成了這個次元的異類，序列之災連綿不斷……”

    江長夜點點頭：“世界有了外敵，內部就可以團結。”

    “沒錯。”艾格里繼續大口吃肉：“序列戰士是敵人，他們是在給我們帶來傷害，但也幫助了我們團結。而你的做法，或許會讓序列之災的傷害減小，但就意味著內部的問題增加。當民眾不用再在意序列戰士的時候，他們就會轉過頭來對我們的政府挑刺。我們總得給他們找點憎恨的方向……序列戰士不可能占領這里，保留他們的威脅，比瓦解更有意義。”

    江長夜服了！

    艾格里說的沒錯，政治是復雜的。

    而所有的問題，歸根結底就是利益的問題。

    而民眾的利益和政客的利益從來都不是一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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