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縱身一躍-《亂金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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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溪的驚呼聲脫口而出。

    “蕭信!”

    多年未見,二皇子蕭信身形膨脹了一圈,高壯威猛,不似中原人士,倒真的像個漠北大漢了。

    此刻,身披鐵甲,髯須狂放,寬大的手掌攥著那繩索,迎著蘭溪的驚呼聲,將她往這邊狠狠一拽——

    蘭溪急忙松開那麻繩。

    人因為驟然的脫力,跌坐在地上。

    身體往前狼狽地滑行了半尺,轉瞬間,撐著地面的雙手,已被摩擦出兩道狹長的血痕。

    她發絲微亂,強忍住心頭的驚駭,仰頭,看向那本應該遠在漠北,如今卻突然出現在京郊的樞北王。

    “你回京了!”

    她原本以為,樞北王再快……也要一個月之后才能趕回京城,怎么這么快……打得她一個措手不及!

    “對啊,多年未見,本王對蘭大小姐您,很是想念。”

    樞北王蕭信將手中的繩索往后一扔,面上扯出一絲猙獰的笑意。

    月色打在他的側臉上,將那耳后的刀疤顯露于人前。

    他笑得得意,“大小姐還記得當年拿棍將本王打出蘭府的情形嗎?”

    “本王耳后這道疤,便是當年留下的。”

    “每回束發時摸到它,便想起當年的場景,想起大小姐您囂張不可一世的樣子……”

    “士別多年,如今躺在地上的……怎么換成了您?”

    蘭溪忍著手掌處傳來的刺痛之意,撐著地面,虛晃地站起來,眸色冰冷。

    “當年哀家能將你打出蘭府,今日也能將你趕出京城!”

    樞北王嗤笑一聲,輕蔑地上下掃視著蘭溪。

    在那黑色夜行衣的包裹之下,嬌俏玲瓏的身姿,凹凸有致的身形,是那寬大的衣襟都難以掩蓋的。

    尤其在這曖昧的月光之下,配上美人驚怒的表情,美得讓人難以自持。

    樞北王眼底滑過一絲貪婪,“多年未見,大小姐這經了男人的身子,風姿更勝從前啊,不知將你壓在身下,是怎么個銷魂——嘶——”

    葷話還未說完,臉上便狠狠挨了一下。

    蘭溪順手抓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朝著他腦袋,毫不顧忌地砸過去。

    樞北王偏頭躲過。

    但石頭的棱角,仍然劃傷了他的耳畔。

    耳側,一陣辣疼。

    那已痊愈多年,早已結痂的傷口,再度被這石頭,劃出血痕,潰爛成傷。

    樞北王面上的笑陡然僵硬,擦了一把耳邊的血漬,目帶狠厲,“看來太后娘娘還不明白現在的情況啊,如今你手無縛雞之力,落在本王手中,本王捏死你如用捏死一只螞蟻一般,你不僅不行討好之事,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啊……”

    蘭溪抬眸看他,眼底泄出嘲諷之色,“討好你?你也配!”

    年少時挨了她多少次毒打的窩囊廢,怎么?多年未見搖身一變成了所謂的大將軍,便以為她怕他了?

    “哀家出宮之事,宮里宮外皆有報備,哀家到蘇家莊之事,很快也會傳到蘭府。”

    “怎么?你樞北王的幾十萬大軍已經壓到皇城之下了嗎?敢殺我?準備好迎接皇室和蘭氏的怒火了嗎?!”

    蕭信似看傻子一般,掃了蘭溪一眼,接著,猖狂地笑道,“這天下已成什么模樣了,你這久居深宮的女人……還以為你這皇城,你那蘭家堅不可摧?”

    “今日別說殺了你,就是將你剖尸荒野,誰又敢來問罪?”

    “你這侍衛嗎?”

    蕭信掀開草叢,露出草叢后昏迷不醒的男人。

    正是剛才先她一步爬上來的許副將。

    許副將胸口中了一劍,貫穿心脈,鮮血已凝固,面容和唇角,還維持著死之前的模樣,開口想說些什么,可再沒了開口的機會。

    月光慘敗,照在許副將那青灰色的臉上,蘭溪眼底閃過一絲痛意。

    是她大意了!

    本以為爬上這矮峽,便能將綁架妹妹的一批人繩之以法,誰料竟被樞北王的人來了個甕中捉鱉。

    大部隊還在下面。

    可她,已落入敵手。

    在蘭家侍奉多年的許副將,更是連遺言都未留下,憾然離世!

    早知道跟樞北王交鋒的這條路,不會平靜。

    但蘭溪萬萬沒想到,兩相對抗的第一天,她便慘敗至此,毫無勝算!

    不應該這么莽撞沖動的!

    蘭溪壓住心中的痛意,強迫自己將眼神從許副將身上挪開,挪到蕭信那冰冷的盔甲上。

    盔甲光亮如新,在月光的反射中,從盔甲上,窺見了自己鐵青的面色。

    “我有個提議,不知樞北王您是否愿意一聽。”

    蘭溪一邊同樞北王周旋,一邊不動聲色地往后退去。

    哪怕順著來時的路,再跌進峽谷之中,跌個昏迷不醒半身不遂,也比落在樞北王手中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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