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帝京長安-《拂世鋒》
第(2/3)页
“無非是這兩家子弟眾多,廣參朝政,權勢煊赫滔天。”長青反問道:“不然你以為是什么意思?”
程三五捻著嘴邊胡須:“我在想,他們都快摸著天了,難不成腳下踩著什么東西不成?”
“你這都是什么奇談怪論?”長青笑問:“那你說說,他們踩著什么東西?”
“那誰知道?”程三五聳了聳肩:“怕不是踩著別人的墳頭吧?”
長青原本還想反駁,笑罵程三五異想天開,可他自己轉念一想,韋杜兩家如此權勢富貴,不也是役使萬千佃戶奴仆,如同踩在無數百姓尸骨堆成的墳丘上,成就豪門富貴么?
長青一念即明,抬眼掃望,忽見阿芙與蘇望廷都帶著思慮甚深的目光注視著程三五。
反觀程三五本人,撓著肚皮左顧右盼:“不行,剛才那餅不見半點油花,我想啃一條豬蹄,我聞著味兒了!”
程三五無視幾人目光,騎著棗紅大馬溜到路邊,自顧自覓食去了。
長青深感無奈之際,方才看到的那幾位長安俠少撥馬靠近,來到青蓋車旁。為首男子眉飛入鬢、面如傅粉,身穿寶藍色團花圓領錦袍,腰間一柄纏金寶劍,劍首鑲嵌瑪瑙,蹀躞帶上還掛著一個錦繡香囊,蘭芝芬芳蕩漾開來,足見非凡貴氣。
秦望舒時刻戒備,她見此情形,立即鞭馬趕來,搶先擠在青蓋車旁,擋住那藍袍男子。
“我家小姐不喜與外人往來,你等速速避讓!”秦望舒冷聲呵斥,若不是阿芙事先要求回京路上低調行事,她恨不得立刻亮出內侍省身份,將這些游手好閑之徒統統打翻。
藍袍男子臉上保持笑意,他身后卻有一名猿臂隨從靠近,手按鞍旁劍柄,暗蓄勁力,沉聲言道:“杜公子的父親是御史中丞,跟你家小姐說話,不算辱沒了人。”
秦望舒柳眉倒豎,正要教訓對方,此時阿芙輕聲說道:“望舒,不要胡鬧,這位杜公子想必沒有歹意。”
“是。”秦望舒不太樂意地讓開。
那位藍袍公子聽到阿芙的嬌柔語調,身子已酥了半邊。再看她清純中又帶有幾分嫵媚的容貌,斜倚小幾展露身姿,對襟襦裙的束布微微下落,露出鵝頸以下大片光潔雪膩,還有若隱若現的誘人溝壑,晃得人移不開眼。以及裙下交疊并攏的雙腿,一對白里透出幾分橘紅的玉足,讓人恨不得立刻鉆進青蓋車中,捧起來好生品嘗一番。
“公子、公子?”阿芙輕聲呼喚,那藍袍公子喉頭咕嚕一聲吞下大口唾液,他聞聲清醒過來,趕緊拱手遙拜:“小生杜建章,方才聽到你們提及京兆韋杜,特來拜見。還未請教小姐芳名?”
“妾身沒有正經名字,公子叫我阿芙就好。”阿芙靠到車邊,顯露出少女神態。
長青目睹此狀,眉頭微微皺起,阿芙是內侍省繡衣使者,用心難測,本就用不著擔心她。倒是那個杜建章,顯然是仗著京兆杜氏的高門出身,前來調戲女子,在長青眼里可謂丑態畢現。
蘇望廷同樣一言不發,他很清楚,只有阿芙耍弄別人,絕無他人耍弄阿芙的可能,這位杜公子撞見阿芙,只怕馬上要倒霉了。
“阿芙姑娘來長安是訪友還是投親?”杜建章見阿芙褐發碧眼,是再明顯不過的胡人,雖然這年頭長安有不少胡人定居,但是像阿芙這樣乘坐朱輪青蓋車的可不多見,想來不會是尋常商人家眷。
“算是來投親吧。”阿芙眉頭微蹙,露出一絲憂愁神色,令人暗生我見猶憐之嘆:“妾身父母辭世,在故鄉無處容身,只能來長安投奔一位遠房親戚。”
杜建章微微頷首,臉上看不出什么,但他此刻色心大熾,這種孤苦無依的富家女最適合下手了,就算把事情鬧大,也不會有什么大人物上門來找麻煩,實在不行就把她塞進自己的一處外宅養起來,神不知鬼不覺,連父親都不知道。
心念既定,杜建章就說道:“阿芙姑娘有所不知,如今長安規矩大,京兆府到處查出行違制,你這青蓋車恐怕連城門都進不去。”
“那、那妾身要怎么辦才好?”阿芙柔柔弱弱,手足無措起來。
“阿芙姑娘別急。”杜建章希望立刻爬進車中,將這美貌胡姬擁在懷中,他強忍著欲念道:“小生在城南有一處莊園,阿芙姑娘不妨先行前往落腳。稍后小生遣人為姑娘打聽消息,找到姑娘的親戚后,必定立刻告知,如何?”
阿芙抿唇做思索狀,杜建章正要再勸,忽聽得一旁大喝:“喂!你們干嘛呢?!”
眾人回頭望去,就見程三五騎著棗紅大馬來到,手里抓著一條豬蹄。這豬蹄蒸得皮肉彈滑,再澆上豉醬蒜泥入味,包在荷葉之中,與羊肉風味大不同。雖然不是上等人家的食物,但程三五照樣吃得滿嘴流油、津津有味。
“把閑雜人等打發走!”杜建章回頭隨口一句,那名猿臂隨從主動上前,手按劍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