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以直报怨,我自行我道-《煞气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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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只能恨恨的瞪了赵大山几眼,当那玉冠被摘下的时候,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泥马,你家书童这糖咋就这么贵呢?

    “那白狐狸皮的围脖给我收起来。”

    “还有那雪兔毛的套袖,也包上。”

    一声声无精打采的声音,不断的从那白衫少年的口中吐出,让人越发的苦笑不得,胆战心惊。

    “那双白果虎的皮靴……”……就算了吧。”

    赵大山见到自家公子皱了皱眉,言语中显然是有些嫌脏,便放了手。

    而那个幸免于难的公子哥却是一脸的庆幸之色,似乎出门被一锭金子绊了个跟头似的幸运。这天寒地冻的,要是被剥了靴子,还不得把脚冻出大疮来!

    他这一刻,甚至泪流满面,苍天啊,这几个该死的家伙总算开恩了!

    可惜,如他这般幸运的,真的不多。赵大山简略的估价之后,文长鸣打了个十五万两银的欠条,拷着被盘削一空的几个铜市富少们,仓惶离去,一头扎进他们包下的仓房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苏破几人,也施施然的从人群中穿过,回房中去了。

    满载而归。只留下那几百士子商贾们议论纷纷。

    在这些观者中,有人说这几个铜市的家伙一贯的嚣张自大,这个教训给的好!

    还有人讲:“这少年不知进退,打人又打脸,将铜市文家得罪的狠了,日后怕是生不如死。”

    还有人道:“这少年多半是哪户大家出身,否则怎会有这般的文采,又这般的大胆,你没看他手下那书童那等颜色惊人,就是那两个貌不出众的下人都有那般手段。”

    人群良久不散,议论的焦点是白衫少年那首惊艳全场,震撼人心的诗句,更是那肆无忌惮的行事。

    有赞有贬,不一而足。

    “这少年书生,才华横溢,就是这度量,着实小了点。”

    大何咆哮,河风呼啸入骨。

    楼船高耸的七重之上,一个青衣文士低语道。

    虽然只是喃喃自语,但是这语声却似有魔力一般,穿透劲风,请晰入人耳。

    “白文,这话怎讲?难道让人欺负了还不准人家还手?这与度量何干?”

    一个三十岁左右,一脸秀气的青衫男子反驳道,言语中中气十足,亦是令河风无法掩盖,言中之意对于那青衣文士的话显然很是不满。

    而旁边几人同样身做青色长衫的,年岁便大了些,其中一个甚至须发尽白,也不知年岁几何。目睹下方之后的变故,这几人都沉思不语。

    轻抚那雕纹木栏,那被称为韩白文的四十多岁文士沉声道:“君子行事,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少年行事如此咄咄逼人,这等度量,岂是我辈之行范?如此肚肠,如此贪鄙,那浩然之诗篇,怕是也难从他手中而出!”

    “韩白文,你这话未免太由心了吧。实在是有损你韩夫家的名头。那少年以直报怨,正合浩然之气无欲则刚之道,何来贪鄙之说?你以为他若是输了,那铜市几人不会向他讨要那小书童?宽己律人,这就是你韩白文的儒道么?”

    那一脸秀气的男子面色一凛,声音铿锵有力,毫不留恃的指责道。

    “我韩白文看人—看的是人品,看的是道德,看的是规矩,看的是格局。这少年人,就算有些才学—还需要斧正,才堪一用。”

    韩白文对于那青年文士的逼问,也不正面回应,反而依旧坚持道。言语中极为的古扳生硬。

    “你韩白文看人?要我看,你看的是出身,看的是钱财,看的是门第,看的是底蕴!唯独没有真正的看人本身!”

    那韩白文听了此言,猛然回头,目光闪烁,盯视着那秀气青年。

    那秀气青年冷笑了一声说逍:“揭到你痛处上了吧?那晋西文家,还有其他几家,哪一年不上你家门几趟,也不知要送多少“土特产”,想必他们这些家族的“人”,你是很看得上的吧?”

    “还有,你曾经做过八首黄河赋,这晋西几个狗屁文士将其赞誉成“此赋既出今后穷文……”,想必你虽然没有自夸但也自负的很吧。如今被这少年诗文一出,压的没有丝毫脸面了吧?这也是你贬低这少年人品,怀疑其文采的来由吧?”

    秀气青年一宇一句,字字诛心!

    一时间,这七重楼船之上,除了那呼啸的河风,竟然再无人语。

    那其他几个青衣儒者,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两人的唇枪舌刻一般,犹自沉思着,似乎正在思考什么天地之间的大道理,个个都是面色不改,不动声色。良久,那韩白文沉下脸来,低声斥道:“清者自请,浊者自浊。”

    然后拂袖而去。

    那秀气文士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不已。

    七重楼阁之上的争论,苏破毫不知恃,他不知道曾有两个学坊的儒师为了他的“人品”而争执不休、还有几大濡师至今还在回味着他那首震撼人心的“君不见”。

    他也没觉得今天狠狠打脸有多么的爽快。见识过龙与神灵的玄奇,如今,真正能打动苏破的东西,委实不多了。但是—其他人不同。

    蓝漓并没有当时的恼恨了。或许,还有一点点……那也是对于公子的埋怨。

    您这等文采飞扬诗书满腹,有这肚子,你咋不露露呢?

    害的书童我还白担心一场。

    当她听到公子那诗篇吟出的时候,便知道,公子并没有轻视她—将她当做彩头,本来就是她们自己要求“以德服人”的结果。而公子此举,看来也并不是迫于无奈,而是有必胜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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