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佛的鼻子着火了-《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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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怀义听了,大喜过望,立即跪拜谢恩。

    武则天又命设宴款待薛怀义,当晚留他侍寝。

    薛怀义原以为凶多吉少,不想武则天不但不追究明堂失火的责任,反而把再建的任务交给自己,今晚又设宴,又侍寝。可见,女人就是贱,你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不知道厉害。因二人久未相聚,当晚尽情欢乐,一如当初。

    圣神皇帝把重修明堂的任务交给薛怀义的第二天,满朝议论纷纷,武则天也不理睬。

    晚上,太平公主匆匆进宫,见到母皇第一句话便问:“听说陛下把再建明堂的任务又交给薛怀义了?”

    “不可以吗?”武则天笑着说。

    “人们谣传说那把火是他放的,陛下难道没听说吗?”

    “不是谣传!”武则天纠正女儿。

    “那?”太平公主眨着眼睛,不知母亲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武则天望着女儿,只是微笑。

    太平公主从母亲的微笑中立即悟到她的用意,也点头回报母亲一个微笑说:“那以后的事情陛下就不用操心了,统统交给儿臣吧。”

    薛怀义有些感动了,没想到武则天还是对他那么好,他怀着赎罪的心情,把精力全部投入到新明堂的再建工程中。在他的严厉督促下,整个工程提前竣工。

    新明堂高二百九十四尺,方三百尺,完全按原先的样式,拱壁飞檐,高大豪华。大殿顶上立有贴金箔的一对凤凰,展翅欲飞;沿屋脊是两条铜铸的巨龙,口衔宝珠,昂首相向。宫殿内部,金碧辉煌,五彩缤纷。

    落成典礼那天,武则天亲临,鼓乐齐鸣,盛况空前。高兴之中,武则天下令改年号为“万岁通天”。并奖励薛怀义等有功人员。庆典后大摆筵席,尽欢而散。

    这天,薛怀义正在白马寺作乐,忽然接到太平公主遣使送来的信,拆开一看,信中写道:

    明堂重建,再创奇功,应为季父庆贺;时值女四十生日,望有高僧祈福,亦非季父不可,特在敞府设宴,敬请光临。

    义女太平公主拜

    接到信后,薛怀义大喜。他早就垂诞太平公主的美丽,苦于机会难找,这次主动相邀,也许能了却这个心愿。只是想到武则天,便有几分顾忌;不过转而一想,武氏本是太宗才人,却为高宗皇后;高宗与韩同夫人有染,又与其女魏国夫人私通。那种砍竹子掰笋子的事他们干少了?我,一个花花和尚,百无禁忌。

    是日,薛怀义带了随行僧众十数人,前去太平公主府上赴宴。行前,牵马和尚向薛怀义禀告说:“那太平公主心地狠毒,诡计多端,望主持不去为好。”

    薛怀义见这个平时不说话的邋遢和尚竟来打扰自己的兴致,心中大怒,骂一声“放屁!”便举鞭向他打去。这牵马和尚也不言语,在去公主府的半道上,借口出恭,不辞而别。

    这牵马和尚便是乌龟韩。他自那日在宫中与儿子相见,本想领儿子出宫,逃出樊笼,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儿子不从。无奈,只有暂在白马寺混碗饭吃。他见薛怀义胡作非为,早想离他而去,又苦于尚无栖身之地。今日见他自投罗网,谏他不听,便离他而去,仍然当他的化缘和尚。

    太平公主自大半年前从母皇那里领了处置薛怀义的任务后,便精心准备起来。她知道这秃驴曾为无赖,有些花花肠子。何况体力强壮,有一身蛮气力,还带过兵,手下有一批恶僧,不大好对付。

    小时,太平公主有一奶娘,姓张,出身武术世家,曾教过太平公主几手拳脚,至今仍在府上,阖府称为张夫人。公主让她训练出一百多名女兵,作为保镖。这天,公主把这一百多女兵一一做了布置。又叫武攸暨之兄建昌王武攸宁派几十名羽林军卫士,隐蔽在公主府内外。一切布置停当,专等薛怀义的到来。

    薛怀义领着一帮僧徒,骑着高头大马,到了公主府大门。管家开门相迎,引他们绕过一个大池塘,又转过两个回廊。一路上都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侍女笑脸相迎。薛怀义心中很是舒畅。前面不远处已是正厅大门,只见太平公主在门口招手。薛怀义见了,便叫身后随从停步,由公主府管家引路,大步流星向公主走去。只听公主用悦耳的声音喊道:“季父驾到,未能远迎,乞望恕罪。”

    接着,说一声“请”。

    一个侍女将门帘一掀,太平公主伸手相让,薛怀义笑眯眯地跨进门去。

    刚刚落脚,只听“哎哟”一声大叫,薛怀义便掉进门里的一个深坑里。顿时,两旁上来十数名膀大腰粗的女兵,拿张大网向他头上一撒,装进网里,拖了上来。那薛怀义力气再大,也无从施展。

    此时,太平公主喊一声:“升堂!”便在大厅正中椅子上坐下。又叫一声:“把那秃驴带上来!”众女兵把捆得结结实实的薛怀义押到堂前,按他跪下。

    太平公主将惊堂木一拍,说道:“冯小宝,你知罪吗?”

    “圣神皇帝陛下赐我姓薛,名怀义。你犯下违旨欺君之罪,你可知罪?”

    “这秃驴嘴硬,先掌他一百嘴巴。”

    两边女兵过来,不由分说,劈头盖脸打了他一百嘴巴。只打得血流满面,嘴斜脸歪。

    “我再问你,冯小宝,你知罪吗?”

    “公主饶命。冯小宝尚不知罪。”薛怀义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刻软了下来。

    “把公子和小姐请出来!”公主喊毕,两个读书郎和一个小姐从里屋出来。公主对他们说:“崇简、崇箴,还有薛娇、薛艳,你们看,这就是你们的杀父仇人。”

    说完,转过脸对薛怀义说:“冯小宝,你将如何害死薛驸马的事,细细招来。”

    “那薛绍本有谋逆之罪……”

    薛怀义尚未说完,崇简、崇箴兄弟,手执早就准备好的木棒,向他乱棒打去。

    “好个秃驴,看来,你是属核桃的。来人,大刑伺候!”公主一声令下,左右立刻摆出一大套刑具。

    为了免受皮肉之苦,薛怀义只得把因薛绍不愿喊他季父而怀恨在心,在他关进监狱时,暗使周兴对他用刑,打烂他的下肢,十来天不送饭吃,致使他饿死狱中的经过,一一做了交待。

    “那你说,害死驸马,该当何罪?”公主问。

    薛怀义不愿就范,便豁了出去,反问道:“这公报私仇,私设公堂,严刑逼供当朝国公、白马寺主持,又该当何罪?”

    “你问得好,今天叫你死个明白。”太平公主说后,大声喊道:“冯小宝,你且听圣旨。”

    这时,从后堂走出一位穿官服的妇女,薛怀义一见,先自软做一团。原来进来的是专为圣神皇帝武则天拟诏书的上官婉儿。只见她手捧圣旨,对跪着的薛怀义吼道:“薛怀义听旨。”

    接着,便宣读道:“薛怀义者,原为冯小宝,本市井无赖,蒙圣恩授以白马寺主等职。本应恪尽职守,敬佛向善,造福百姓,以报朝廷;然自恃恩宠,放纵僧徒,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又私藏武器,训练僧兵,图谋不轨。竟纵火烧毁明堂,仇视上苍神祗,实乃罪大恶极。着令杖杀!钦此。”

    薛怀义听了,声嘶力竭地吼道:“想那武氏,与我有枕席之交,竟然如此狠毒……”

    太平公主早就安排好对付他的办法,喊一声:“快把特意为他准备的东西抬上来!”

    顿时,两个家丁抬进一只桶,从中舀出粪便,朝薛怀义嘴里灌去。

    估计灌得差不多了,太平公主才喊声停,然后接着说:“冯小宝,你本是一个下贱的卖药小贩,全靠当今圣上提携,十几年间,位极人臣,享尽荣华。叵奈你这厮恶习不改,欲壑难填。更为嚣张者,竟敢与皇上作对。现在,你知道厉害了吧!你身为白马寺主,全无向善之心,今日你去阴司报到,若能悔过自新,还能修个好来世;若执迷不悟,将落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

    那薛怀义已被屎尿灌得憋不过气来,只有嗯嗯哼叫。

    这时,太平公主又一次狠拍惊堂木,喊道:“执行!”

    但见两旁几十个女兵,手执木棍、扫帚、粪杓,向他一阵乱打,眼看没了气。这时,崇简、崇箴各自抽出剑来,齐齐向他胸口刺去。

    当晚,薛怀义的尸体运回白马寺,说是寺主因酒醉坠马而亡,命立刻火化,让他早升天界。

    第二天,太平公主进宫复命,武则天听了,长长舒了口气;但接着,她又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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