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娶中国小仙女-《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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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不男不女,成了废人,出去又有何益?”

    “这不怕,你李叔本事大着哩,他说过,你这毛病很快就能医好。”乌龟韩急着说。

    “那我就先给李叔叩头了。请给我医吧!”

    “医好才走?”李十三奇怪地问。

    “医好我就更不走了。”二桂固执地说。

    “儿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乌龟韩困惑了,痛苦地问。

    “为一个人。”二桂说。

    “谁?”

    “父亲,恕儿子不孝,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也许你以后会知道。”

    “唉!”乌龟韩见儿子长大了,心里高兴;但长大了他就不听话了,不免叹息起来。

    盼望已久的父子会面,这时竟沉默起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十三耐不住了,说道:“二龟现在已经长大,既然他不愿走,那总有他的打算,人各有志,你就不要勉强他啦。这样,二龟,你过来,李叔给你一瓶药,算是见面礼。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事。你想到那事,就把瓶盖打开闻闻,自然药到病除,精神焕发,一切如愿。不过,我警诫你,切勿滥用,滥则不灵。切记切记!”

    乌龟韩这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使劲顿足道:“二龟呀,二龟,你是在宫里面呀,这不是找死吗?”

    “死,也是我愿意。”二桂说得很轻松,“父亲,请您恕儿子的罪过。您就当没有生我这个孽种。”

    “二龟呀,你怎么变成这样啦……”

    噹、噹……远处巡更查夜的太监渐渐走近。二桂慌忙跪下给父亲和李叔叩了个头,说一声:“二位老人家保重!”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乌龟韩和李十三眼见他消失在黑暗中,各自都长叹一声。而后,李十三拉着还在痴望远处黑暗中的乌龟韩,说一声“走吧”!话音刚落,两条黑影立地而起,很快消失在空中了。

    二桂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药瓶,紧张、兴奋,却又悲伤万分地朝自己住处跑去。刚转过一棵大树,只听见后面急促而严厉地叫一声:“站住!”

    像一声响雷在二桂头顶上炸开,吓得他心脏要跳出来。他明白,跑是没有用的,只有老老实实地站住不动。

    太平公主早熟,除了在宫中过早过多地看见听见那些男女情欲的事情外,还与她母亲有关。

    大概是在两三年前的一天,母后要去感业寺烧香还愿,太平公主闹着要去,母后不但不让她去,还叫她躲在表姊姊卧室里的一个大衣橱里,不准吱声,不准出来,但听外面有什么动静,待母后回来后如实报告。对诸如此类的任务,母后交办的不止一次,她都完成得很好,每次都得到母后的夸奖和赏赐。她觉得这种任务很新奇,有刺激性。她乐意去完成。

    不过,当她真的躲进表姊姊的那个大衣橱里时,她又感到不解了。表姊姊的妈妈是韩国夫人,她叫她姨妈,死了有几年了,留下的女儿被封为魏国夫人,比自己长好几岁,常在一块儿玩耍。她又怎么惹恼了母后?她觉得大人间的事太复杂,老是一个劲地用心思。她想想没想通,便不再去想,只静静地躲在大衣橱里,闻那衣服上的香味。以前跟表姊姊玩藏猫,她在里面躲过,既宽大,又舒适。

    忽然,她听见门响,外面有人讲话,是表姊。过一会儿,又有人进来,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父皇。她并不觉得奇怪,父皇很喜欢表姊姊,常跟她在一起玩。他们在一起写字,念诗,画画,嘻嘻哈哈高兴极了。可此时他们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难道他们到外面玩去了?她把衣橱门推开一条缝。外面怎么这么暗,离天黑还早哇?原来,是关了门窗。他们真的到外面去了?

    这时,一阵欢笑声从那床的厚厚的帏帐中传过来。她明白了,原来是父皇与表姊姊在那里面做大人爱做的那种游戏。看那床踏板上的两双鞋,一双是父皇的大头深腰高靴,一双是表姊姊的小巧玲珑红绣花鞋,横竖零乱地撂在那里,有一只鞋底还朝上。

    对大人们爱做的游戏,她早就看见过,比如父皇与母后,父皇与大姨娘韩国夫人,还有母后跟谁,但只偷看一、两眼就走开了;可是今天不行,母后交待不准离开这衣橱,只有坚持看下去了。不过今天他们都在帐幔里,看不见,只听见里面说话、欢笑、喘息,还有使劲地摇床,帐幔抖得好厉害。

    她曾和表姊姊在那张床上疯过,唱戏、打架、翻筋斗,那床结实着呢,一点没有响动,可见他们今天打得很认真,不过真的打起来,表姊姊一定不是父皇的对手,但表姊姊没有哭叫,可见不是真打……

    过了好半晌,父皇和表姊姊才双双起床,穿好衣服鞋袜,手拉手出门去了。

    下午,母后回宫,问太平公主今日见闻,她一五一十讲了个清楚。母后尚未听完,便把手中的茶碗使劲朝地下砸去,把身边的太平公主吓了一大跳。

    后来,便见到表姊姊经常独自哭泣,见了自己头扭到一边,再不搭理;又后来,表姊妹去什么地方吃饭,回来就得急病死了。母后很生气,还杀了两个请她去吃饭的表叔,说就是他们下的毒。

    但后来太平公主长大了,才知道这一切全是母后安排的,她觉得自己也似乎有参与这桩谋杀的嫌疑,不过她不后悔,也不内疚。她能原谅母亲,要不那样,她能有现在吗?她能坐上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吗?这自是后话。

    太平公主自幼生活在后宫,而唐代后宫是著名的**大本营,多次偷看到大人们的那种游戏。起初,她感到新奇,甚至不可思议。大人们真怪,平时说话做事,斯斯文文,可是一玩起那种游戏来,就什么也不顾了,脸皮也厚了,力气也大了,简直无所顾忌,真是多余。可后来她长大些了,渐渐有了那种朦胧的需要了,她才发觉不是大人们多余,而是自己替他们担忧才是多余。大半年前的那次泰山封禅之行,沿途与二桂的那些接触,就是从大人们的游戏中学到的,那感觉就比与宫女们藏猫猫捉蜻蜓好。

    回洛阳后,母后见她渐渐成人,便在合壁宫里单独拨给她一个小院落。她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当然更自由了,但却又更寂寞了。伺候她的人虽然有一大群,只有二桂她看着顺眼,要他常跟在左右,以便继续玩他们在去泰山路上玩的那些游戏;遗憾的是他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尽管如此,也有他的可取之处,多少能平息一下她那躁动的心。

    那天晚上不知怎的特别兴奋,辗转反侧也不能入睡。拿出母后赏赐的那串夜明珠,开初还觉得有些意思,爱不释手,玩一会儿,便就腻了,枕边一丢,又胡思乱想起来。她想到昨天来宫中的表弟武攸暨:他年纪比我小,个头却比我大,举止文雅,眉清目秀,站在姨母身后两眼不住朝我这边看,看得我连姨母问话都没听清……她又想到去年躲在母亲身后偷看百官上朝,老老少少一大帮,三跪九叩,山呼万岁,然后分文武两班站立。她专找那年轻貌美的,却又站得很远,眼都看累了,一个都没看清楚。说没看清楚,眼前却出现了一个十分清楚的面孔:浓眉大眼,红唇皓齿,还有那粗壮的胳臂和灵巧的大手,怎么又是他,二桂,老撵不走。唉,这么美貌的男子为什么偏偏是个太监……她越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想。都半夜了,还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望着窗外的星空。

    忽然,她觉着有个黑影在窗外晃了一下,接着,门被一点点地撬开。太平公主虽然胆大,也吓得毛发倒立。但当她断定来人是二桂后,便马上松弛下来,她记得,今天上午他来请安,双手呈上那手形的板子时,她取过来并没有打他,只在他脸上轻轻刮了三下。

    她半眯着眼,见他小心翼翼地步步走近,而且双手伸进腰间。她闭上眼,止不住地兴奋,微笑着去迎接他的狂风暴雨。

    可是,他怎么后退了,竟然转身走了?

    她感到奇怪,便迅速穿衣起床,尾随在他身后,一直到御花园里的月亭,隐约见亭上有人,身子一闪躲进树丛中,把他们的秘密看个透彻,听个仔细。

    二桂站稳脚步恢复些平静后,才想到刚才喊站住的声音是个很熟悉的女音,便大胆转过头来一看,果然是她。

    她讲话了:“二桂,你好大胆,竟敢私自会见外人,该当何罪?”

    “那不是外人。”二桂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这么嘴硬地对公主讲话。

    “一切我都听见了,你休要抵赖。”

    “公主既然听见了,那就听凭发落。”二桂今天豁出去了,一点也不口软。

    “那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

    二桂心想坏了,她一进院,喊起宫女太监,自己便凶多吉少了。然而,在公主的威逼下,反抗的结局将会更糟。他壮着胆,随公主进了院子,又被带进她的卧室。她不仅没有喊人,连灯都没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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