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离开这座城,离开这个人-《蜜雪的蜜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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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昊就像是老天派来的救兵,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可到底要不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蜜雪却犹豫了。
抓住了,蜜雪害怕会伤害开心,毕竟孩子一直对他有抵触情绪。何况他们分属不同的世界,真的能不离不弃白头到老吗?已经在感情问题上犯过一次错,浪费了青春的大好光阴,蜜雪不能再重蹈覆辙,也输不起了。
如果就此放弃,自己会后悔吗?平心而论,钟昊无论人品相貌,家世学历都是屈指可数的,自己也似乎对他的体贴包容上了瘾。现在他们的关系算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如果错过了,真会有比他更好的Mr。 Right吗?
拿过手机一看,是老家,父母打来的。离婚的事情一直瞒着父母,他们都是好面子的人,出了这样的丑事,让他们情何以堪呢。可现在蜜雪不想再瞒了,她太累了,生活的压力,感情的纠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时候,她最需要温暖的安慰,而能给自己安慰的也只有父母了。轻叹一声,蜜雪便接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母亲洪亮的声音,许是教师的职业关系,蜜雪的父母都是大嗓门,但语气却是极温柔的。母亲捎来话,说年届九十的爷爷身体每况愈下,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要她做好心理准备。蜜雪心里咯噔一下,眼泪便不争气地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小的时候,父母忙于工作,就把蜜雪交给开百货店的爷爷照看。爷爷把蜜雪视为掌上明珠,甚是疼爱。百货店人来人往,蜜雪又长的漂亮,老人家唯恐心头肉让拐子拐了去,就用一根红布绳牵着蜜雪,一头绑在她裤腰上,一头系在自己手腕上。蜜雪是爱臭美的,玩心也重,觉得这样一来不雅,二来也不方便,一直嘟着个小嘴一脸不乐意。
一次,趁爷爷不注意,她竟解了红绳偷跑出店,找小朋友玩耍去了。害得爷爷一通好找,差点没急出心脏病来。等蜜雪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爷爷没有半句责备,却是老泪纵横。那是蜜雪唯一一次看到爷爷哭,也莫名地跟着哭了起来。爷孙俩一阵抱头痛哭后约定,爷爷不再用红绳束缚蜜雪,蜜雪不得出店门,但可以喊小伙伴到店里来玩。
蜜雪无忧无虑的童年就是在百货店里度过的,和爷爷的感情也最为深厚。现在爷爷病成这样,父母定是着急上火,焦虑万分,又怎么忍心再把离婚的消息告诉他们,在他们心窝再补上一刀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蜜雪强忍着不哭出声来,只是一个劲儿安慰父母,并说这里一切都好,让他们放心。
挂了电话,蜜雪想起了大学报到那天,爷爷拄着拐,硬是颠簸了三个多小时,陪着蜜雪来到了陌生的城市。那是爷爷最后一次出远门,劳累也掩饰不住望孙成凤的欣喜。爷爷鼓励蜜雪要好好努力,闯出一片天来衣锦还乡。蜜雪信誓旦旦,绝不辜负爷爷的厚望。可如今,躺在病榻上的爷爷奄奄一息,蜜雪却深陷感情的泥淖一事无成,想到这儿,她无力地跌坐到地上,趴在沙发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听见动静,开心从房里跑了出来,看着泪如雨下的妈妈,虽不知缘由,却默默地张开双臂送上了温暖的怀抱:“妈妈不哭,有开心在,妈妈也要开开心心的!”
孩子的懂事贴心暖了蜜雪的心,也激活了她僵死的大脑。和爷爷的约定要加紧实现,抚养开心的重任也不容有失,蜜雪还有什么资格浪费时间,纠结在儿女情长上呢?
尝过一次爱情的甜,受过一次婚姻的伤,心早已千疮百孔。蜜雪像个蜗牛,背着看似坚硬,实则脆弱的壳,把受伤的心牢牢藏了起来。她一步一步艰难地努力往上爬,却被钟昊半路拦了下来,非要残忍地揉碎她的壳,掏出她的心来一探究竟。
其实她心里明白,钟昊再好,也只会成为她生命中昙花一现的过客。和他在一起,可以穿名牌住豪宅,享受纸醉金迷的物质生活,却会逐渐迷失自我,成了金丝鸟笼中雀。到最后,和爷爷的约定,对开心的责任都会化为泡影,而等待自己的,也只会是再次被抛弃的命运。
钟昊是她永远无法抓住的幸福,而开心却是她触手可及的温暖。有开心在,人生已是圆满,又何必再多求?独自带着开心继续走下去,就算艰难也是幸福的!想到这些,蜜雪痛下决心,离开,要带着开心彻彻底底地离开,离开满是伤心的城,离开甜蜜诱惑的人。
蜜雪拿起手机翻看通讯录,找到了闺蜜刘琳的电话。刘琳是睡在她下铺的好姐妹,班级分组练习的好搭档。她们并不常联系,但只要有难,必定是义无反顾,两肋插刀的。如今的刘琳在上海的一家大型展会公司任职,年纪轻轻却已在职场上混得风生水起,成了中层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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