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郡守智五-《非常道(lhc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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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宫长老道:“我一直道你铢五乃顶天立地之奇男子,如今看来却是一欺世盗名之伪君子。堂堂修道者竟是不以为荣,反以此为耻,藏形匿影至今,就图现在这痛快?”
铢五不知是恨还是妒,喃喃道:“不错,我是修道者,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修道吗?遇你之前,我铢五流连雪月,走马章台,吟诗弄琴,自命风流……”
臧宫长老凄声道:“住嘴,你住嘴!”
铢五苦极而笑,道:“当着这天下人的面,我便将自己的心剖开来晒晒太阳,见见日光。为着你,我访名山,寻名师,求仙道,攻苦茹酸十数年,终于学业有成,本以为当荣归故里,捧得美人心,岂料……”
臧宫冷冷道:“然后你就挟势弄权,大玩政治联姻的把戏,达成你们不可告人之幕后交易,以为这样我臧宫能轻易屈服于你们?”
铢五厉笑:“为得你芳心,哪怕屠天宰地,血流成河,又何道哉!”
臧宫不气反笑:“若真是如此,我还赞你一声真性情。臧宫在你眼中,除了是点缀你铢五府邸的花瓶、抬高你铢五身份的价码、达成你铢五野心的道具外,你还当我什么?”
铢五却一发力,狠狠又踹了蓟子训一脚,却俯身附着蓟子训的耳边轻道:“囊中之物,岂容外人窥探。小小一个道人,也敢和我铢五争锋?我便化了你,套根狗链,天天牵你到闹市遛跶,让天下人看看正一道派的高足却是如何一番狗模样!”
这话除了蓟子训,便是离得最近的臧宫长老听得最为清晰,却是铢五刻意所为。
那边苍舒心里虽然惊怖,但铧光剑技刚破了尹湎的黑衣所化之气刃,胆气稍壮,自越过金丹修练最后一个循环的结丹期,修为大增,金性气息更仿佛源源不断,用之不竭。
真刚剑一注进金息,便如涂上一层金粉,竟金光粼粼,七彩流光。这真刚剑五行属金,填上这阳刚金息气劲更是如蛟入海,威力倍增,使起这光铧剑技,看得众人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苍舒却是有苦难言,这尹湎蜕变成为忽明忽暗的蒸气人形,剑气虽厉,却是毫无着力处,直接穿过尹湎四散开来,倒是打得边上的黑衣府卫哭爹叫娘,仓惶逃窜。
音皑、元敬等人无不看得心惊肉跳,人间道如何见过这等以不可思议角度变化身体的诡异事情。
蓟子训、臧宫听得铢五这话,莫不齐齐变色。若真这样,当真是生不如死。
臧宫盯着铢五,道:“你要怎样才罢手?”
铢五一字一顿道:“揭了你的黑纱,我便罢手。”
臧宫闻言木立,身后的苗三却大声疾呼:“不可,长老万金之躯,万万不能意气用事。赤都万民翘首长盼长老能平安归去,一人和万人孰轻孰重,长老要掂量清楚。”
蓟子训此刻正好睁开眼,看见臧宫长老碧眼里忽地涌上一股浓浓的悲哀,而这眼神却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再见,我的男人!”碧奴微笑着说,微笑着吻他,微笑着的微笑就象风一样从指缝流逝。
微笑已逝,只是这微笑透出的痛,却长留于心。这痛使得他一直战战兢兢,不敢稍动,只怕不经意间,便翻出这刻骨的思念,这刻骨的痛。
他一直回避臧宫长老碧眼,那双天一样湛蓝、海一样深沉的碧眸,往往令他有不堪回首的沉重和困惑。
臧宫看着铢五脚底下踩着的蓟子训,除了悲伤,还有一丝淡淡的连自己都感到有些荒谬的喜悦情愫,她有些恐惶,而这股恐惶竟是来自内心深处禁锢已久的少女情怀。
这是个很奇怪的,却让自己有时候会情不自禁给予深切关注的英俊少年。
这少年在修道路上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在他身上,自大和自卑、天才和白痴、勤奋和疏懒等许多截然相反的性格因素聚集在一起,却让自己往往会产生一种奇异的心跳的感觉。
他好象干什么都有些漫不经心,却偏又能锲而不舍,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却又让所有人都感觉火一样的热情,明明是个穷光蛋,却又有点腰缠万贯的张狂,明明目不识丁,却象是个聪慧的智者。
山门遇刺时拔剑的惶张,遭遇****指时失神的恍惚,身陷泽地救人时的飞扬神采,破除泽被四方时的纯真欢笑,莫不让她有种惊采绝艳的震撼。
“感情对于你来说是多余的,我倒忘了你天生就是个冷血的女人。”铢五恶狠狠地碾着脚跟,蓟子训因为脸面生痛,挣扎着想挪开脸,却在地上搓出一道殷红的血痕。
自从覆上黑纱后,她就很少有过激动、感动、悲伤、喜悦这些在她看来有些奢华的感情流露,上次泽披四方劫后余生,前所未有地拥抱过蓟子训,让她后来几天都充满了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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