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三、云动(6)-《风云金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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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他去害怕的?天下若是五分,他已经拿到了其中的三分,还有谁能与他争?

    刘谨沉默了许久,让秦朗摸不透他的心思,提心吊胆地偷看着刘谨脸色的变化,一时坚毅,一时疲惫,一时醒悟,一时悔恨,一时喜,一时忧…

    “接着说…”刘谨推开身边的食物,轻声道。

    秦朗心中一喜,这个动作表明自己的一番话已经打动了刘谨,他现在愿意听自己讲了,为了把握这次机会,秦朗没有张口便言,而是思考了片刻,才道:“目前摆在王爷面前的有三个难题,其一,江彬已经兵临城下,京城吃紧,若是此关过不去,一旦江彬得势,王爷势必成为眼中钉肉中刺。”

    刘谨听秦朗说得委婉,不禁微微一笑,心道:若是江彬得势,还不想方设法将我除之而后快,江彬可不必孝仁帝,怎能容忍一头老虎睡在自己的枕边。

    “其二”秦朗继续道:“当初天下势力分割,江州陈天海与夏州十八皇爷独霸一方,王爷与昺亲王分割朝政,何常在与刘本结党造势,另有九州吴侯与永州江彬暗中谋划,谁也不是当今皇上所能左右的。可如今局面,陈天海已死,十八皇爷贡奉来朝,刘本罢官,何常在传出退缩,吴.仪入京,而今江彬又不得以谋反,王爷与昺亲王结怨,这些只对一个人有利,那就是当今皇上。皇上自称有病,一年退位,可不过话一句,有谁真敢将皇上推下皇位?”

    刘谨心内咯噔一声,秦朗所讲句句属实,但刘谨从来没有将它们联系到一块去,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十分自然,而皇上又似乎没有什么也没有做,这也让刘谨放慢了心思。如今回想,结果不正是秦朗所讲的?

    “李彦…”此时刘谨再次想到了李彦,今天的局面几乎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以上事实桩桩件件都有他的参与。此时刘谨再不敢轻看李彦,如果孝仁帝是一个十分有经验的屠夫,那么李彦就是孝仁帝手中那把锋利的匕首。

    秦朗等刘谨的脸色变得平和,再次开口道:“其三,便是王爷所料想的,昺亲王与刑部少卿刘圩,其余诸王爷皆发配的发配,流放的流放,如今有资格争皇位的,除了当今的太子,便只有昺亲王之子刘圩。世人皆如此以为,可皇上为什么封了太子,又处处维护刘圩。皇上若是中意刘圩,当时完全可以力排众议,为什么皇上没有那么做?其中的理由,耐人寻味…”

    秦朗见刘谨的脸色越来暗,便按住了话头,静静地等待他的思考。

    这次的时间并没有经历太长,刘谨突然抬头看了看秦朗,疑惑道:“莫非皇上的目的不过是想激发本王与昺亲王之间的争斗?”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若是如此,皇上已经达到了目的。又或许皇上还有更好的继承人,但草民委实想不出来。”秦朗说完躬下身去,等待刘谨的判断。

    刘谨的思路渐渐被秦朗打开,想着朝堂上一言不发的孝仁帝,他就像是一个武功入化的绝顶高手,杀人与无形无影。无声无息之间,竟将所有人都蒙在股内。

    刘谨此时竟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被人耍得团团转转,还自以为是地在帮被人作嫁衣裳。是可忍,孰不可忍。然而当他想要反击时,却又不知从何处下手,因为局面已经形成,单凭一己之力,能够挽回吗?即便自己愿意,昺亲王会放过他?毕竟他们之间的利益冲突是无法调和的。

    “以你之见,本王该怎么做?”刘谨咬了咬牙,才不得已问出这样的话来,这表示他已经屈服于如今的形势,却又心有不甘。

    秦朗心内狂喜,却不敢表露在脸色,依旧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如今江彬谋反,立场鲜明,王爷何不暂居人下,屈服于皇上?待度过难关,再挑起昺亲王与皇上的矛盾,如此方能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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