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不共戴天-《风云金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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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来了?!”孝仁帝冷喝一声,手一挥,所有的人知趣地退了下去,“砰”的一声关了大门,远远地守在门外。

    “微臣奉旨来迟,请皇上恕罪!”李彦从地上爬起,已不再咳了,精神奕奕,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病秧子形态,字正腔圆,大声答道。

    孝仁帝一怔,冷冷地看着李彦,有种风云雨来的无奈,道:“为此举,爱卿将作何解释?”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臣不该来,不想来,也不能来。”李彦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咬牙切齿,铿锵掷地,对孝仁帝怒目而视,怨气冲天。

    “你都知道了!”孝仁帝无力地看着跳动的灯光,叹息道。虽然知道纸迟早是包不住火的,但始料不及的是,这么快就让李彦察觉了。

    李彦得到孝仁帝的首肯,眼泪终于止不住地留了出来,父母的音容相貌仿佛还在眼前,可已是阴阳相隔,悲痛望着孝仁帝,无知无畏:“臣不知!家父一生光明磊落为人,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他有哪点犯了国法?不得不以死恕之?”

    孝仁帝所有苦心一朝付之东流,听李彦之言,更是绝望,豁然转头,冷笑道:“草芥鄙陋之民,你这是在质问朕吗?”

    李彦磕头咚咚作响,悲然道:“臣不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家父之志,臣不敢有违!皇上之威,臣不敢犯!请皇上赐臣一死,以全臣之忠孝!”

    孝仁帝突然仰天狂笑,长久不息,乃道:“竖子,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突然想到,李彦如今装病而来,只怕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的,顿时心如死灰,刚抬起的手,软软地放下,也落下两滴无奈之泪。

    “臣谢皇上成全!”李彦再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拱手,一步步退至门口,开门出去了,礼数丝毫不乱。孝仁帝瞧着,心内叹息。

    待李彦走出不久,屏风后闪出一道袍老者,此人愕然是李彦的先生。其实此人姓刘名天赐,原是孝仁帝幼时之师。然孝仁帝微时默默无闻,是以宫中没有几个人知道刘天赐这号人物。是孝仁帝特意安排到李彦身边的。

    “先生所言不虚,彦儿至情至性,聪明绝顶,朕只怕已无时间挽回了!”孝仁帝脸上满是悔恨,摇着头,摸索着桌面上的《频湖脉学》。

    “皇上切莫费心,公子正血气方刚,一路太顺,让他到外面去磨磨性子也好!”刘天赐建议道,“此时给的太多,反倒会让他心生退怯!”

    孝仁帝这才转阴为笑,道:“就依先生之言,判他一个流放吧!”

    刘天赐止住道:“皇上不可,名义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只是地方嘛”

    “朕自有打算,先生不用担心”孝仁帝舒心一笑,道。刘天赐心思转得极快,立刻猜到了孝仁帝的意图,暗暗点头,规矩默立一旁。

    何琦哪歇得住,自李彦走后,一直守在门外,痴痴地盯着宫门方向,纱巾薄衣,不知风冷夜凉,险些化作了望夫石,任谁也劝不住。何常在老迈,也坐在台阶上,把玩着一只西域弄来的烟鼻。

    远远看见一路宫灯,又听马蹄声急。报信的从马上翻滚下来,还未来得说话,何琦已然跃上马背,大喝一声“驾”,掉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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