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安慰-《风云金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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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而叹了口气。

    “我爹常说,医者父母心。凡是病者,无论是乞丐也好是囚犯也好,我爹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医治。我听过太多病人的哭号,我自己又从小卧病十几年,比其他人更知道生命的可贵。富贵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我现在的生活,父慈母爱,我很满足,也不想再多求什么。”

    曾冰鸿听了李彦的话,愣愣地看着帘外的残月,眼里噙着泪水,好像随时都会哭出声来。让李彦有些惊慌,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清凉的月光照在曾冰鸿粉嫩的脸上,两滴晶莹滑落下来,滚在如雪腮边。李彦静静的看着,不敢打扰。曾冰鸿抿了抿小嘴,低声呜咽:“父慈母爱,我也不想在这里,可是我又能去哪呢?”说着终于哭出了声来。静静的房间内,只有曾冰鸿的哭声在流淌回荡,看着她那柔弱的双肩无力的抽动,李彦有种莫名的凄凉。

    “我不知道我能帮到你什么,如果你说出来会好受一些,我可以当一个听众。如果你想打人,我也可以给你喊几个丫鬟过来。”

    曾冰鸿听言,看了李彦一眼,微微扬了一下嘴角,又望着窗外,绵声细语如流水般缓缓地淌着:

    “我爹是个商人。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贪婪是商人的宿命,我爹也不例外。两岁那年,爹在中州做生意,娘临盆在即,每日家书不断,行行无别话,只道早还乡。可是爹执意不肯回,说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等爹回来的时候,娘已经难产死了。当时爹趴在娘的身边,哭着说,刚赚到的又要花出去了。”

    说到此处,又禁不住流泪。

    “外公可怜我是个女孩子,就一直带在身边。小时候还不懂,被人欺负,外公总是会为我出头。长大了才明白,就算外公再疼我,在陈家,我终究不过是个外人。侯门深院,钟鸣鼎食,外公一个人又怎能护得我周全?人情冷暖,最后还是要自己学会冷眼看人。别人冷言冷语,我就骂过去。现在倒好,他们不来理我,我也不去央求他们。”

    说完娇叹一声,似乎觉得无奈。

    “所以,我情愿常常扮个小子到外面去。你知道吗?其实那个富贵赌坊的老板最后认出了我,还是请了人来打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那个赌坊的就是陈听雨的,他带我弟弟过去,就是想骗我弟弟的钱。我弟弟总是如此,可是说了他当面点头背后又和他们混在一起。就连陈听雨背后都如此,可见他们越来越没把我放在眼里了。外公现在又有许多事情要烦,我也不再忍心去打扰他老人家。”

    李彦看着曾冰鸿丝丝绝望的眼神,再也忍不住,握着她凝脂般的柔荑,冰凉如雪,感叹道:“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

    曾冰鸿听了羞不可抑,粉腮嫣红,就要抽回手,却被李彦握住,挣扎不动。

    又听李彦说道:“别急,你听我说完。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万事都可以平心对待。我现在若是对你好言安慰,也不过是一时之安,终究不解长久之患。我现在想说的是我对此事的看法和我认为可行的办法。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你现在忧的不过人情冷暖,求的只是父女天伦。可是你真的有去了解你的父亲吗?作为一个商人,财富就是他的事业。就像你的外公热衷于权力与名誉一样。你外公就没有抛下妻儿去打仗去应酬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外公现在忙的连你都照看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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