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远行-《赤睛魔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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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二伯的质问,元同一点儿都不感觉到突兀。若是他们不质问,元同才奇怪呢?心底自问,元同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福伯与自己相依为命,欺负他便是欺负自己,不反抗才是大错特错呢?既然没错,又何必理亏。尽管要迎受二伯声色俱厉地质问,元同依然是面不改色,身姿挺拔地直立着。
“你……”
一道掌风扑面袭来,元同正视,映入眼帘的却是气急败坏的二伯挥动右手朝自己击下。凌厉的掌风,吹起元同鬓角的发丝。眼见危险一寸寸逼近,元同没有避,也没有抵抗,只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二伯。
被元同这样盯着,二伯的心内直发毛。气冲之下恼羞成怒,忍不住右手再动。佐着前势,生出一招天掌九错,二掌凝一,便是催动的灵力也多出了那么一成。
尽管如此,元同依然没有动。他的视线,稍稍偏移,将余光着落在大伯身上。他,他是在观望大伯的反应。
大伯的脸上,沾染了一丝寒色。
大伯的神情,蕴含了几分关切。
大伯的口齿,半张着,似乎是要出声喝止。但是眼见已经来不及了,大伯立即收住余音。身形晃动,只是一瞬,便夹身在二弟和元同之间。
那刻,二伯的掌力早已击实,不是落在元同的身上,全全然倾在了大伯身上。掌力吞吐,荡起层层音浪。力道扩散开来,便连房梁和地面都受到了波及,兀自发出嗡嗡的颤响,回荡在空气中。
立身在左近的元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虽然极大部分的劲道都被大伯担了去,但是仍有一小部分泄在了元同身上。元同的修为,本就和二伯差了一阶,即便是拼着自身的全副修为,只可保自己不受内伤,但仍是不可避免地踉跄了身体,后退了一小步才定住,还好不怎么狼狈。
重新站稳,元同方有余的精力去审视大伯。
雄浑的掌劲,实实在在地拍在大伯的身上,他竟而纹丝不动,甚至连衣袂也全然没有一毫的动静。
细细地去看时,元同才发现,大伯的身体表层隐隐约约可见一层淡淡的微光附着着。见到这一幕,元同不禁有些惊讶了。
第三阶,大伯的修为居然达到了芽动期。
芽动期,身体内的灵种孕育成熟,潜藏在灵种内的芽根开始一点点地刺穿表皮,并生长在丹田的无尽空间内。经过两个时期的蕴藏,灵种内蕴结的灵性渐渐苏醒,能够在受到外力攻击时散逸出神性光华,于体表蔓结起一层护体衣壳,可以挡下不高过自身修为的敌手攻击。到了后期,那层护体衣壳甚至可以幻化伤敌。
终于,姜家终于出现了能够和父亲比肩的人。可惜,那个人却不是自己。一时,元同有些黯然。
大伯,没有闲暇去顾及元同。右手一震,遥遥地按去。
虚无的空气中,仿佛萌生出一只大手,不轻不重地按在二伯的身上。余劲散发,推着二伯的身子不断地后移,直到他的双腿贴上了椅面的边际。他的双膝,不由得一弯,扑通,带着诧异的神情跌坐在椅子上。
芽动后期,元同的双目已经不忍再看下去了。
“好了,你们真当我这个族长不存在吗?”
“要内斗,也等到我身死道消之后再说!”
“同为姜家子嗣,我可没面目将你们宗族相残的消息带下去!”
劈头盖脸的一顿训,训醒了仍在置气的姜景堂,也将元同跑远了的心神拉回了正厅内。更是吓得元雷噤若寒蝉地正襟危坐在小几旁的椅凳上,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触动了父亲的霉头。
“二弟,你也是的。元同是你的子侄,还是个小孩子,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这是一个叔伯辈该做的吗?而且还下手那么重,幸亏我来得及阻止。如若不然,元同有什么伤损,百年之后你如何去见得三弟。”
“同儿,虽然是二伯有错在先,但是你作为后辈亦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护持福伯,本是一件好事,可惜做的有些过了。教训下林家下人并无什么大碍,只是不该牵扯到林公子身上。需知林家与我姜家同为天元州大家,种种关系本就盘根错节,虽有对立,但仍不至于撕破脸皮。尤其是事后,你一早便该告与我们知晓,而不是自己担待。家族的事自有我们帮你撑腰,不是一个孩子家能够应承下来的。以后不要这样了,知道吗?”
元同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认下了大伯的训示,而后便是一阵沉默了。
按下了二弟和元同,姜景化身形一晃退回到小几旁,缓缓地坐下。一番说教,他也有些口干舌燥了。目光移动,他看到了小几上的一盏茶。那盏茶,就置放在他的左手边。伸出左手,他端起了茶盏,右手的三指轻拈在盖碗儿上。用盖碗儿拂了拂,撇去浮在清茶上的叶片和茶梗,而后凑近唇边,准备啜饮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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