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昙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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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过了两月有余,这***傍晚,东莪还在张妻处忙碌,却见承戟神色有异,进屋说道:“张妈,你今儿让我***早些走吧,我有要紧事找她呐。”那张妻笑道:“那就去吧,明***早些来哦。”说罢还递给她几张薄饼,东莪谢了,随承戟跑出。

    却见他往城外带路,跑了一会,他在一个草堆旁停步,看看四周无人,方掀开杂草。只见草下露出一张男子脸孔。这***约四十来岁,面方无须,双目紧闭,面白似纸,东莪吓了一跳,忙搭手在他脉上细听,却觉他脉象时急时慢,似有重病。

    她看向承戟,他轻轻掀开那人身上的草,只见这人胸口右侧一片血色粘沾,连衣服也被血凝固住了。承戟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还能说话,这会儿好像更重了。”东莪急道:“好像是伤了肺脉,得越快给他医治才行。”这时,这人好似听到她的话,微微睁眼看了看她,又闭上了眼睛。

    承戟道:“你不是从老王医那里学了些东西吗?你给他治吧!”东莪急道:“那怎么成,我只看着偷记点儿,他又没说让我学,不如我们把他请来吧。”他摇头道:“不行,就老王那样胆小的人,这情形只怕吓也吓死了他。”她道:“那怎么办?”他看看地上的人,一时也没了主意。

    正无计可施间,东莪忽然灵机一动道:“我看我就说你伤了,问他,这总成了吧。”他笑道:“那好。你快去。我在这里守着。”东莪飞奔回城,找到老王的草药铺。她曾在他这里帮过工,老王喜她沉稳,待她一直不错。东莪进了他的铺子,就见他自里铺出来,抬头见了她,他笑道:“怎么啦?这回又是给哪个婆婆讨药来啦?”

    东莪却哭道:“我哥让一伙小流氓打伤了,正流血呢!”他一愣道:“是吗?哎呀,我铺里没人也走不开去呀。”她哽咽道:“那你给我些药,我去治他好了。”他看看她笑道:“我早说了,你悟性好,就认我作爹,跟我学医好了。”

    她哭道:“可是这会儿,我得救我哥哥呀。”他道:“哦,那他伤在哪里?伤的怎样?你知道么?”东莪忙将刚刚把脉的结果说了,他微微一愣,道:“好丫头,还真学了不少!”说罢转身进到药柜旁,自不同药格中拿出一撮药来包好,递给她道:“等你帮完工,还回我店里吧。”东莪高声应了,跑了出去。

    一路不停,回到原处,承戟迎上道:“这么快?”她点点头,将药包打开,细细看了,将几味药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会,连汁吐出,承戟早将这人胸前衣裳撕开,东莪将药缚在他伤口之上,用手按住。另一只手又找出两味药来,让承戟嚼了喂到他的嘴里。

    承戟道:“你若学医,保定是个神医。”东莪看他笑笑,二人只低头看着地上那人,过了好一会,天色都已微微变黑,这人才“嗯”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他看了看他们,道:“多谢你们啦!”承戟道:“你流了很多血。”那人点点头,就要坐起,他们忙按住他,他道:“没事的。”顾自坐起身来,他低头看看胸前的淤血和那滩碎药,又抬头看东莪道:“是你给我上的药么?”她点点头。

    他道:“多谢啦。”说着自怀中拿出一锭白银递给她道:“这个你们拿着。”东莪摇了摇头,承戟道:“你睢不起我们吧,咱们救你,可没想着想要你的银子,要不然,你晕的时候,我早拿了,何必等现在!”那人一脸错愕,半晌方道:“哦,那是……那是我对不住啦。可是,你们救了我,我总要谢才是呀。”东莪道:“还早着呐,我只是给你止了血,这么大的口子,可要休养好些***子,会不会好,还难说着呢。”那人点头,看看四周道:“你们可知道这边上可有安全养伤的地方。”

    东莪道:“我们扶你进城住客栈吧。”这人摇头道:“这会儿还不行,我得养好伤才进城去。”承戟道:“那边不远小桥下有一个山洞,你就去那里待着,回头我们给你送吃的来。”二人扶他到那小桥边的洞***中坐好,东莪又将张妻给她的饼留下给他。这人道:“好娃儿,明***就要劳烦你们了。”东莪与承戟将他安排好,便回家去了。

    接下来的数***,他俩每***都轮流抽空去看他,给他带些食物,药品。渐渐的他开始复原,便不再待在那小山洞中,进城住了客栈。有时,东莪他们回家之时,便会看到他在院外等候,他总是拿些糕点衣物送来。这些东西,他们倒不再拒绝,因为小乞丐太多,总有些吃用不够的情形。

    又过了几***,他的伤已大好了。东莪初时以为他要离开,但他依旧不时出现在他们的小院前,加之他待人和蔼,众多的孩子都十分喜欢他,他们还是从这些小丐嘴里得知,他姓何,大家便唤他为“何叔”。

    转眼月余,这***,东莪和往常一样自张妈处帮忙回来,却没见到承戟,一直吃过晚饭,他都没有出现。我不由十分担心,屡次到门外张望,也没见他的踪影,叫了几个小乞丐去找,也是无功而返。又过了一会,她看着黑漆漆的天色,已坐不住了,正开门要去寻他,却见他跑了回来。东莪问起,他并不回答,只看看她,却没有说话,这一夜她便见他坐在台阶之上,望月出神到夜色很沉方才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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