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昙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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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她道:“哦,那么是我自己多虑啦,我总觉得他好似老了许多。嗯……兴许是因为我们少年成婚,这匆匆数十年转瞬即过,有时看看自己,怎么就老成这样了,自己也吃了一惊呢!”她说完这话,忽然咳嗽起来,东莪急忙伸手轻抚她的胸口。
外间听到动静,一位侍女跑了进来,看到东莪不禁一愣,忙端起桌上的茶碗,扶她喝下。大福晋这才咳声渐停,那侍女看看东莪,她挥手道:“让她睡在这里,你出去吧。”侍女应声退下。
只听大福晋喘息不止,良久方才平息下来,东莪怕她疲倦,便道:“大娘,快要三更天了,你还是睡一会吧。说不准天一亮阿玛就回来啦!”她道:“你就在这里睡吧,来来去去的又要受风。”东莪答应了,再握住她的手,看她闭上眼睛,自己也就闭眼躺着,屋里十分安静,慢慢的睡意渐至。朦胧间又似听到大福晋说:“他可要快些来才好,我有好些话……好些话想告诉他。”隔了一会,又听她轻声道:“莪儿,你阿玛身有顽疾,往后,你要多照料着他些。”东莪迷迷糊糊的应了声,便睡去了。
毫无征兆的,东莪忽然自梦中惊醒,却发现身在自己的房中,天却已大亮了。她忙翻身起床,吴尔库尼站在一旁为她更衣,她忙问起大福晋的情形,却见吴尔库尼只是摆手,并向前厅示意。东莪迫不及待地朝门外冲出,跑向大娘房间。人还未到,已远远听到人声喧闹,隐约还听到阵阵哭声,东莪越想越怕,脚步更不稍停,快步奔进屋里。
只见大厅里家仆侍女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哭声隆隆。东莪顿觉口***舌燥,冲进里屋,只见额娘她们都在房里哭成了一团。床幔之后隐约可见人形平卧,她不顾额娘阻拦,掀开床幔,只见大福晋面色如常,双目紧闭,便如同睡熟了一般,东莪颤抖着伸手触碰她的脸颊,却觉触手冰凉。
她心中茫然失措看向额娘,她垂泪道:“今***一早,我来到她的房中,看你睡的正熟,可你大娘……她已仙去了。”东莪微微一顿,不由得尖叫道:“不会的,你们一定弄错了,昨夜大娘还和我说了好久的话,她还说觉得好多了,一定,一定是你们弄错了。”额娘伸手将她搂住,她仍尖声大叫,却渐渐变为哭声:“快去找太医,快去呀!!!”
就在这时,外厅的哭声忽然一顿,门帘掀处,只见多尔衮铁青着脸,冲进房来。他的额上尚有汗珠,身上甲胄未卸,***仆仆。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大床,一步步走至床前,猛然掀起床幔,东莪扑身上前哭道:“阿玛,大娘她……”他唇色渐渐发白,目光深邃黑暗,在大福晋的脸上停了一会,目光缓缓移至东莪脸上,虽然对着她看,却是面无表情。
东莪不由的心生焦惧,轻唤道:“阿玛!”他的眼中忽有亮光一闪,但很快便隐没在了那无底的黑暗中,东莪看到他紧紧的咬着牙,脸上青筋叠爆。良久,他才伸手轻拍她的背道:“你大娘她,已仙逝了。”他此言一出,屋里屋外顿时哭声震天。东莪哭倒在他的怀中,他的手冰冷刺骨紧紧握着她的手,东莪茫然地抬头看他,只觉这无边无际的哭声朝他们慢慢淹没过来……
大福晋的葬礼十分隆重,多尔衮甚至为她请谥号“敬孝忠恭静简慈惠助德佐道义皇后”,以皇后之礼下葬。他还下令正白旗、镶白旗两旗牛录、章京以上官员及其妻妾皆衣着缟素,其它六旗牛录、章京以上官员皆去除官帽上的顶缨。
到了出殡那***,送葬队伍浩浩荡荡,黑压压的百姓蜂拥围观,北京城里几乎万人空巷,额娘一路上哭晕了两次,东莪与她同轿照应。到了陵地之时,她看见阿玛青白的脸庞,神色凝痛。他昂首向北,一直滴泪未下,目光闪动,谁也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年的新年仍是处处盛宴,鞭炮震天。但自东莪的眼中望出去,却仿佛尽是凄凉,只因眼前少了一个忙里忙外,笑声朗朗的身影。但是,走廊、花苑、院中的任何一个角落却又好似都有她的影子晃动游走。
多尔衮变得更加沉默少言,极少待在府中,便是在家,也常常独自深居书房,不太见人。东莪几次走到他的窗外,都是犹豫不决,在门外徘徊良久,最终还是黯然离开。倘若相当无言,触景伤情,倒不如让时间就这样静静流走,终究会带走一切伤痛。
新年初始,多尔衮更加忙碌起来。另外,自大福晋病故,府中的各项事宜落到了管家及额娘等众位侧福晋手中,看额娘终***忙碌,东莪也不便常去打扰。或是因为催促她读书的人今昔已不在了,东莪更是无法静下心来,每天都只和吴尔库尼为伴,在园中游走。
匆匆数月,转眼又快到了皇太后寿诞,皇太后提早几***便命人来约她入宫。额娘忙的不暇***只道:“去宫里住些***子也好,免得留在府中只是伤心。”因阿玛多***忙碌,她便让东莪不用前去请辞,东莪于当***便随来人入宫去了。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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