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江淮春后的雨,细如烟雾,连绵不绝下了一天还不停息。 “这鬼一样的天气!” 郑聪在数名侍卫的簇拥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趟过泥泞的场地,走进大白天却光线昏暗的大帐,低声诅骂这阴雨连绵不绝的天气。 他将湿沉的蓑衣解下来丢给身后的侍卫,里面的衣甲也都湿一片,不觉得有多冷,但裹在身上浑不自在。 看到父亲郑怀忠与赵范等人坐在火盆前说话,郑聪走过去坐下来,说道: “弓弩再仔细保管,拿出来弦绳还是软不拉沓的,射出的箭连薄竹片都射不穿,更不要说破甲射敌了。这雨水连绵不绝,蓑衣挡不住雨水渗湿里面的甲衣,时间一长就又冷又湿,营中得疫病者甚多——我看这鬼天气就没有办法打仗。倘若目的是为拖延下去,我们还是要将营地移往高处,以防河水上涨!” 郑怀忠、郑聪父子率神武军抵达庐州之后,以增援寿春、解寿春之围的淮南战事正式拉开序幕。 集结于庐州等地的援兵,分作两路北上: 一路以郑怀忠为帅,率神武军北上,直插淝水下游的阳湖附近;一路以刘衍为帅,率右骁胜军等部精锐北上,直插清洛河西岸,与从楚州绕洪泽浦南侧西进的韩时良所部会合。 淝水(下游横穿阳湖)乃是淮河中游南岸最重要的支流之一,将淮河以南的寿春府分割成东西两部分。 虽说寿春城位于淝水西岸,但枢密院胡楷却是想着神武军与右骁胜军及韩时良所部兵马,集中力量,将淝水与清洛河之间的敌军驱逐出去,只待往北出兵占领淝口东岸的八|公山、切断敌军水师进入淝水的河口,之后再解寿春之围,将是轻而易举之事。 敌军显然也清楚能否控制住淝东区域,对他们能不能长期围困、攻打寿春城的重要性;其在渡淮之后,甚至正式在调来大量西域石炮轰击寿春城之前,就早早在阳湖(淝水下游)东岸与清洛河西岸建造两座大营,囤以数万兵马。 郑怀忠率部抵达长丰县南部的双庙集,距离敌军在阳湖东岸大营约二十四五里,除了依托淝水以东以及阳湖东南苇草丛生的沼泽为障扎下大营,与敌对垒。 寿春城以南,淝水中水游两岸的地势低陷,形成以阳湖为中心、南北绵延近百里的水泽之地——元月过后,江淮大地解冻,苇草冒青,虽说纵横交错的水泽之地,限制虏骑迂回穿插作战,但对习惯西北及北方干躁气候的神武军将卒,也带来极大的不便。 对峙近月,神武军还没能将敌军大营外围的营寨都拔除掉,双方互有不小的死伤。 郑聪现在就担心战事迟迟没有进展,再拖延下去,他们大营所在的位置太靠近水泽之地,容易受水浸之害,应该及时将大营移到高处去。 虽说天气已温润起来,但郑怀忠受不了江淮之间的潮湿,大帐里还是习惯多烧些火盆,祛除湿寒。 对移营之事,郑怀忠也有犹豫。 他们之前紧挨着水泽之地扎下大营,阳湖东南、淝水东岸交错纵横的溪河与沼泽,提供最大限度的保护。 现在不知道战事会拖多久才有进展,但他们倘若离开水泽之地,将大营移到远离水泽之地的高处,仓促间又很难将大营建得极为严密难犯。 一旦露出破绽,很可能会吸引敌军以优势骑兵强攻过来。 郑怀忠此时实在不想跟虏兵主力打硬仗,拼消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