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大敌压境,全城宵禁。 深夜除了巡街兵卒,还举着火把在城中行走,暗沉的街巷再无他人。 凛冽的寒风呼啸,吹得城头篝火摇摆不休;城头值夜的将卒围着篝火而坐,看到火星溅到衣甲,都懒得伸手拂一下,反而侥有兴致的看着火星在严寒中灭去。 突然间,急驰的马蹄声,踏破深夜的沉寂——城头守军豁然立起来,从垛墙间望西眺望去,只见夜色深处隐约有数骑驰来。 “襄城急讯!” 高举火把纵马而驰的信使,勒马停在城门前,将身后所插的令旗举起来挥舞,振声呼叫。 城门寒夜紧闭,一名小校坐着竹篮缒下城头,查验信使印信,之后又用竹篮将信使吊上城头,在城门换上快马往衙署驰去。 罗山新城之中皆是泥路,但寒夜冻得坚硬,钉着铁掌的马蹄踩踏而过,像是敲响战鼓,搅碎城中沉郁的寂静。 四壁简陋的驿舍之中,朱沆同样是难以入眠,坐在灯下思虑怎么再写一封奏章才能更好的诉说楚山、汝州的现状。 听到有如惊雷般的马蹄声从驿馆前的长街驰过,朱沆心绪难宁,推开窗户朝外看去,但视野为院墙、夜色所挡,一时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寒风窜进来,将烛火吹灭,室内瞬即被黑暗吞噬。 院子里仅有暗淡星光照进来,朱沆禁不住忧心揣测,是襄城、召陵以北的敌军又有什么异动吗? “吱哑”一声,朱芝从侧厢房推门走出来,裹衣伸头往外探看,想必也是为城中快马疾驰惊醒。 “啊,父亲,你还没有睡下?”朱芝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发现朱沆衣袍整饬的站在窗前暗处,掌灯走过来问道。 “哪里睡得下啊?”朱沆轻叹一口气,说道,“城中快马夜奔,也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徐怀用兵看似喜用奇谋,善走偏锋,但实在不用担心什么,”朱芝宽慰他父亲道,“却是汝州之行,父亲实不应该强邀徐怀同行啊……” “淮南一战,事关大越生死存亡,哪还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啊?!”朱沆苦笑道。 朱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将屋中油灯点亮,见长案有草拟未半的奏章,拿起来看过一遍,问道:“父亲还在思虑石炮之事,以为午后所发奏章,还有未尽之言?” “不仅于此,”朱沆坐到案前,说道,“与徐侯言,越发感受到守江必守淮的迫切性,只觉有千言万语,落笔却又无从下手,心绪杂乱,连一封奏章都写不好……” 朱沆正与朱芝说着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俄而听到韩圭在院子里外的说话声。 朱沆这一刻心里才真正惊悸起来,忙推开门,走到廊下,问站院门口的韩圭:“韩参军,徐侯深夜收到什么急报?” “汝阳失陷了!”韩圭走将进来,也难掩惶急禀道,“徐侯请朱相公过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