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来宾楼,一处雅间内。 头发较以往更加花白的张升,闭着眼睛端坐在位置上。 两边坐满了南京大小官员。 可以说,近乎整个南京朝廷的班底都到齐了。 南京吏部尚书道: “今日张老大人宴请江宁,他真的会来么?” 众所周知,张升的独子张明瑀因为觊觎江宁的妾室而获罪发配修建帝陵,才会摔下悬崖惨死。 两人可谓是血海深仇。 如此情况下,江宁不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哼,如此宵小,我等南京官员一齐汇聚在此,纵使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拂了我们的面子。” “不错,刘瑾等八虎蛊惑陛下,心思实在恶毒,今日老大人放下仇恨,亲自出面邀他前来,希望他能劝说陛下回归朝政。 若是他心虚不敢前来,不就证明了坊间传言为真,正是他唆使八虎做下如此侵害社稷之事。”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外边有人高声唱喏: “提督内厂、侍卫亲军统领、巡查江南钦差武安伯江大人到!” 听得这一连串的头衔,所有人登时闭上了嘴巴,偃旗息鼓了。 甚至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因为在场的几乎都是流放在此,一辈子都难以重新启用的官场失败者,加起来都比不上江宁一个人。 先天便矮了一头。 “呀,原来各位大人都到了,就差了本官一个,真是失礼了。” 江宁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坐到了张升的旁边。 他是钦差,张升又是南京朝廷中资历威望最深的一个,自然一齐坐在上首。 “本官来迟了,失礼之处,还请张尚书海涵啊。” 江宁主动向张升敬酒道。 直到这时,张老大人才睁开眼睛,目光紧紧盯着他,笑道: “好说,江大人不比咱们这些无有差事的闲官,公务繁忙,来迟也是应有之义。 再者,大人下江南不过近月,便为朝廷铲除两大罪大恶极的税监,还率兵击退了侵犯海宁的倭寇。 如此壮举,足以名流青史,我等不过籍藉无名之辈,纵使等上一会儿,又有何妨?” 两人碰了碰,一口喝下杯中酒。 江宁见张升满脸笑意,面上客套奉承,全无丧子之痛,杀子之仇,不由得暗暗惊奇。 这老东西,端的是会装啊。 酒过三巡后,江宁终是放下酒杯,微醺道: “适才接了老大人并各位同僚署名的请帖,说是要与本官商议锄奸一事。 不知道这锄的,是什么奸啊?” 张升呵呵一笑,用沙哑的声音道: “大人近来久在江南,许是不知,朝堂风云变幻。 内廷中,刘瑾、谷大用等八虎蛊惑陛下荒废朝政,终日沉湎嬉戏玩乐,实在是罪不容诛。 是以,老夫以及在场所有同僚,还希望江大人能出面,清君侧。” “清君侧?” 江宁不动声色道: “老大人恐是言重了。 如此情况,本官私以为上书陛下予以规劝便可,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再者,擅自闯进内廷,杀戮陛下身边近侍,与造反何异。 难道说,老大人心中已是有了法子?” 张升笑意更甚,双目却是赤红起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