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永生不忘-《鸳鸯恨:与卿何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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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林笙便带着陈泽轩找的几个可靠之人搬去了“林府”。

    碍于她的女子身份,故而下人之中还有两个使唤婢女。

    指派了一个管家,立下了大小规矩,随后林笙便出了门。

    她去了昨日陈泽轩提到的悦来茶室,因为已经与陈亮打过照面了,所以便直接上了二楼。

    自打顾瑾璃跳崖后,三楼便封了。

    无论是谁,无论给多少钱,三楼都不对外开放。

    因为,这成了悼念顾瑾璃的私人空间。

    习惯性的靠在窗口坐,林笙望着底下车水马龙,想着陈泽轩说过的“日进斗金”,轻叹了一声。

    茶室坐落在主街,地理上占据先天的优势,而且这里面的装饰布置也别具一格。

    抿了口茶,茶水的口感也真心不错。

    所以,又怎可能生意不好呢?

    如果能够表明身份,那么光凭借着这茶楼每日的利润,她就能够招兵买马了……

    在喝完了半壶茶后,天也渐渐的黑了。

    起身,她离开了茶室。

    不过,并未回“林府”,而是坐着马车往南山走去。

    黑衣人说过,她在被顾淮接回相府之前的那十一年,是生活在南山的。

    而且,凤瑟的墓也在南山。

    前些日子,亓灏还没回京,她也就不好去南山,现在她既然回来了,自然得去看一眼。

    林笙的马车刚走没多久,亓灏便在书房里收到了消息。

    杜江拱手,沉声道:“王爷,她先是去了茶室,然后又往南山去了。”

    “什么?”亓灏一听,眉头皱了起来,问道:“她去南山做什么?”

    杜江摇头,低声道:“这个……属下也不知道。”

    “如果她真的是林笙姑娘的话,可能是知道顾侧妃在那里,前去祭拜一下。”

    亓灏抿了抿唇,沉默半晌,才道:“样貌像林笙,性子却不一样。”

    杜江想了想,不敢确定道:“王爷,人都是会变的,可能林姑娘经历了些什么,这才性情大变。”

    “不,她恨本王。”亓灏摇了摇头,一边回忆着林笙看自己的眼神,一边缓缓道:“本王自认为,从未与林笙有过什么瓜葛。”

    “若一定算有,那就只有在阿顾这件事情上了。”

    “林姑娘敢爱敢恨,爱憎分明,兴许还真因为这个才不待见您。”杜江觉得亓灏分析的有道理,继续道:“不过,林姑娘的身手,好像要比当年好了许多。”

    其实,两年前的林笙也不会武功。

    那次在太后的寿康宫里,林笙为了保护顾瑾璃,不得已才敢“以下犯上”的对兰嬷嬷动手。

    她也不过是会点三脚猫功夫罢了,实在是谈不得“武功”二字。

    但是,那晚上与亓灏交手,可见是当真有些长进了。

    亓灏低下头,看着桌案上的两张画像,视线落在林笙的眼睛上,然后幽幽道:“杜江,给本王准备马车,本王要回南山一趟。”

    杜江听罢,担忧道:“王爷,您这才刚回京,您的一举一动必定有人在盯着。这要是让皇上知道您又回了南山,恐怕……”

    亓灏冷哼一声,神色不屑道:“不要跟本王提父皇,两年前本王就是因为受了父皇的胁迫,这才失去了阿顾。”

    “以后,本王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话落后,他的眉眼间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

    心中自嘲,即便是不会再被老皇帝牵制,那又如何呢?

    顾瑾璃已经不在了,他曾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当着他的面,跳崖自尽了……

    一甩衣袖,亓灏面色阴沉的出了书房。

    林笙到了南山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站在山上的小木屋前,她提着灯笼,看着眼前的一切,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记忆,印象模糊。

    她的记忆很奇怪,有时候像是丢了一部分,有时候又像是脑袋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一样。

    踏进院子,她缓缓向前,一路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干净,一看就是有人住过。

    一想到亓灏在这里住了两年,林笙的心口就泛起一阵恶心来。

    不想再在院子里多待一刻,她提着灯笼快步走了出去。

    当初,凤瑟死之前,吩咐顾瑾璃将坟地选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并且,不要在墓碑上刻字。

    凭借着残缺不全的记忆,她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找到了凤瑟的墓。

    看着那被风吹雨打过的墓碑,她放下灯笼,仔细的用袖子将墓碑上脏污擦干净。

    扫了一眼周围丛生的杂草,林笙挽起袖子,开始弯腰将杂草一根根拔出。

    直至坟地周围干干净净后,她才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她能明确的知道,凤瑟是爱她的,在她心里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块位置。

    可惜,该死的失忆,让她根本记不得凤瑟的长相了。

    红着眼睛,林笙咬唇喃喃道:“母亲,你在天上好好保佑我,我一定会报仇成功的。”

    深吸一口气,她站起身来,往山的背面走去。

    站在她的“衣冠冢”旁边,看着墓碑上那“爱妻”二字,林笙很想拿着一把匕首将这两个字狠狠的划去。

    如此虚伪的称呼,亓灏怎能喊得出口?

    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的待她,死了又做这般的深情款款,演戏给谁看?

    黑衣人说的果然没错,亓灏并不是真的因为伤心过度而退居南山,而是为了让宣王和清王争斗得更惨烈一些,以此好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什么思念成疾,什么痴心不悔,都是狗屁!

    他要是真的一心里只有她,还哪里会有心思在暗地里操控朝堂,玩弄权势呢?

    大概是心里这样想着,所以林笙便没有意识的行动了起来。

    拔下头上的簪子,她眸光一狠,扬手就要往墓碑上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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