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章 世尊接引-《傻小子成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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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思议之下,大伙久久做声不得,特别是那几位佛门高僧,眼看佛祖的护法金刚竟而这般怕死,着实令他们又羞又愧。如非脚下没有大洞,许就这么钻将入去,再不见人。

    这时节,烈火吼洋洋得意,在空中飞来翔去,忽而侧身,忽而昂首,显然既有炫耀之意,又有恐吓玄佛二门的味道。

    多宝是哈哈大笑,感觉中几千年来似乎都没高兴过。特别是望见对面许悠和晁错那又是忌惮又是不忿的神色,更是喜出心地,殊难自抑。

    “咻——”

    一声划破长空的刺啸。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堪堪远遁的胜乐金刚不知被何人抡圆了扔将回来。而且,一砸之间,多半对方还禁锢住了胜乐的法力。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己撞在一处山崖上,挤破了几十丈厚的磐岩,整个人陷进去了,居然再没出来。继而,山石滚落,轰隆连响,久久之后,方是平静。

    “阿弥陀佛!”

    低沉的佛号在群山间回响,仿佛天上地下到处都是这个声音在回荡。奇怪的是,既然这么响亮,理该惊起飞鸟,或者吓散走兽。可是未见半点动静。远处翱翔的鸟儿,依旧在空滑行,远处绿色丘陵上的牦牛,仍在静静的吃草。

    这时节,一干玄佛二门僧道除了欢喜,还是欢喜;九天十地内敢在阿弥陀佛前不加南无二字的唯独一人之外,再无第二人选。要知道,南无的梵语汉译,便是皈依。世上也只有一人无须皈依自己,那便是世尊自己。

    有些佛门僧人激动得,早已跪下。五体投地,头面接足,恭敬而虔诚地跪拜,这是佛门至高的皈命礼;反观截教一方人人色变,面面相觑里,包括广智这样的智者在内,所有人脑袋一片空白。此刻,固然是向来天地不怕的多宝,也自颤然易容,嘴唇哆嗦,显得怛恐异常。

    想必这与他以往在西方教的经历有关。

    大伙齐齐注目的西方天际,倏然金光亮闪,尽管只有微微的一点,然也似暗室里,骤然闯进一头萤火虫,夺目异常;又好似无穷无尽的蛛网里,虚悬一盏孤灯,四隅四维,十方上下,即此一明。

    眨眼的工夫,孤灯已至近前。

    初略看,几如大日坠落凡尘;但细审,圆润润,活泼泼,璀璨而不耀眼,威重又不迫人,教人既害怕,又亲近。周遭璎珞庆云,祥光缭绕,满空中无限瑞霭,直冲霄汉;金光朦朦,异香悠悠,瞬刻间,不管是喜念抑是愁意,大伙悉数忘怀。

    “阿弥陀佛!”又一声佛号。

    随着佛号响起,放射万丈的金光彻底敛去。现出一座硕大的九品莲花台,其上端伫着一位无论是容貌体态均丰腴如美妇的丈六巨人。如净镜中微妙之像,又如净水中明满之月;身着长袍,头戴凸日金冠,项佩六色璎珞,赤脚光足,神色宁静,光颜巍巍,金色溢彩,于慈祥中深具男子威严坚毅之相。

    他微微一笑。

    众人感知,顿心净如琉璃,内外明彻,无忧无虑。

    与此同时,他缓缓落坐于莲花台,左手放在足上,右手举起,屈指作环状。顶上放射万道光明,台边生出千株千叶宝莲。

    玄佛二门的众多僧道瞧世尊结“般若说法印”,不禁讶然。

    据说世尊具三相,一为战斗用的毗卢遮那法身相;一为说法传智的卢舍那报身相;一为普度众生,能满众生愿的释迦牟尼应身相。明明截教大敌当前,世尊何以不结无量大神通的“施无畏印”或者伏魔大神通的“跋折罗印”。莫非世尊想慧道种智,度他们出厄境,为他们转迷启悟?

    自世尊如来摆出一副启机传慧之态,方圆百里内百花竞艳,众鸟齐鸣,但闻万兽奔腾,尽聚而来。不过余裕,周围布满了甲兽毛麟,层层叠叠,难以极目。湖上氤氲袅袅,空中落英飘飘,万鸟穿越,花绕云漫,一派安乐祥和,欢快轻松。

    这当口,即便适才尚疑惑世尊古怪举止的一干玄佛僧道,也自百念皆消,独存虔诚之意。

    由佛号响起,再待佛祖倏临,万般形态,千百心情着实笔墨难述。

    “尔等截教可是想寻吾?”

    世尊一言打破了久久静寂。

    小石头等人面面相觑,推来选去,最终还是由他出来回话。

    “说寻亦可,说不寻亦可!”小石头淡淡地道。

    亲眼见着接引道人,是什么概念?他前世里压根没有过这样的荒唐念头;即便这一世,既去过天庭,又见过无数传说里的神话人物,甚至与接引道人并驾齐驱的菩提老祖,也得与盘恒多时。然不晓为何,对于自己有一天可以亲眼见到接引,并与他面对面的平等叙话,却从未想过。

    不过,今时今刻的小石头的确已然脱胎换骨;换在前世,这会定已诚惶诚恐,虔诚膜拜;再或是前一刻的他,许也茫然不知,毫无所措。

    但是,当他心悸神憷地看着世尊无比金光耀目,华丽庄严的时候;蚀阴说了这样一句话:“他是教主,你也是教主,即便众生不平等,可你的地位不逊他半点。小子,别丢了本大人的颜面,记住,本大人在你体内的一刻,你就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怯意,甚至与人客套,也要看什么样的人。磔磔磔……”

    在蚀阴的怪笑声里,小石头幡然省悟。我何须发憷?又何必生恐?至不济就是一命而已。当年,截教之盛,纵他也须侧目而视,今日我忝为教主,诚无道祖之威能,却也不可过分示弱,以致丢了本教数千年积累的威名。囿于此念,上述一番话,他说得淡然,心如止水,不复半点失措之态。

    世尊望他一眼,如锤击打于心。跟着垂帘微闭,道:“吾以极净常满之报身相见汝,可见吾心法轮,为决疑难而为之。汝可知晓?”

    “世尊的意思是尽泯你我恩怨,从此化干戈为玉帛?”小石头试探道。

    世尊点了下头,道:“汝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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