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章 雏声试啼-《傻小子成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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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潘国舅此刻囿于楚王世子一再的鱼龙曼衍,屡屡生变,当真有烦不胜烦,蠖屈求伸的心情。倘然现下罢休,先不说是否失颜,单是那口冤气,便教他无论如何都难咽下。何况美女在前,损友在后,思起上午遇到雷家两位小姐时,业已丢了大脸,目下,即便玉碎珠沉,那也决计不能再低头了。
这会儿,他也不管小石头是否愿意,当即越俎代庖地道:“哼,这有何难?我唤一人出来,包你们大败亏输,落花流水。不定还屁滚尿流。磔磔磔……”怪笑几声,朝着小石头道:“石兄,劳驾了!”他不知小石头究竟姓甚?故而迳自唤他石兄。
小石头大惶,下意识的退后半步,双手摇道:“我不会剑术!”
楚王世子不知他此言属真,只道他胆怯,顿时哈哈大笑,道:“多半不是不会,而是不敢吧?哼、哼……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一群无胆匪类、幺麽小丑而已。”
这话说将出来,登时得罪了潘国舅一方的所有人。
那些纨绔公子们原不想与楚王府生甚嫌隙,只是看好友潘国舅在那跳出跳进,倘然不予支持,实在有违道义。又看他被楚王府的侍卫那般整治,也让他们忿忿。眼下竟还遭到符震讥骂,凭他们的口才和家世,又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当即群相耸动,再由潘国舅在里面稍一挑拨,蓦地便似炸药桶骤爆,一并喷向了世子符震。
这些人诚然无用,而且文武不成,只晓走马章台。这些事,长安世人无所不知。然有人当面口讲指画,直言道出。他们却是不服。
只见整个满香艇内,顿时口沫横飞,喝骂不止,其言语之粗俗肮脏实已到了极处。只听得对面那些温文尔雅的文人,闻风丧胆,面色惊变,俱想,我等日后与这些人说话切要谨慎,万一讲漏什么,无疑将是一场天大的灾难。在他们眼里,潘国舅身边之人皆已是牛鬼蛇神,魑魅魍魉,几如梦魇一般。
又想,你楚王世子占了上风,稍得口舌之利,本也无可厚非。但你如此不识厉害,居然惹到这梆子纨绔损人,当真是自讨苦吃、死不足惜。于是,一个个啼笑皆非地望着他们主仆三人,为他们祈祷不已,只盼万不要吐血为好,否则,大伙全脱不了干系。这会儿的楚王世子在他们眼里实已威望大失,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猫咪,经受着狂风暴雨的洗礼。
而楚王世子三人处此突如其来的尴尬境地,也是惘然若失,未想一句自得言语,竟遭到这般滔滔不绝地摧残,寻思着,此趟来找潘国舅的岔子,到底有否错谬,怎地会窘迫如斯。虽想着要否用武力对付这干渣滓,然思起这些人的背后家世,他们的父亲,就代表着大秦泰半的京官势力,别说是楚王府压服不住他们,便是当今圣上只怕也要趑趄不前,犹豫再三。
这当儿,潘国舅在里面统筹兼顾,条分缕析,有人骂得稍软,他当即代为添枝加叶,而有人骂得微差,他则立时添兵减灶。在众多纨绔里,他可算最为活跃,嘴巴也最毒。每字每句均如刀子般的刮在符震三人的心头上,让他们鲜血直淌,无地自容。
与此同时,楚王世子三人犹如孤舟泛海,骤遇风暴,在滔天骇浪里,随时都有舟翻人亡的结局。
口剑舌戟之下,符震不禁铤尔走险,抗议道:“我等原是说好比剑论武,你们怎地说此脏语?当真有辱视听!”
岂知,潘国舅等人并不买帐。 须知,这些人平时调嘴弄舌,说短论长,而造谣生事,铄金毁骨更为茶余饭后的小佐之料。时下揪得楚王世子的细小口误,刹那,便拿出了全副精神。打算着,弹指之间,便骂得楚王府主仆三人灰飞湮灭,如丧家之犬,惶惶而逃。这么一来,自己等也可免了那论文论武的痛楚。是而,他们压根就没轻易罢休的念头,只想着,再接再厉,一鼓足气,终须让他人知晓得罪长安世家公子的恶果。
那两名楚王府的侍卫也知晓主子的难处。如单是潘国舅一人,凭楚王府的威望,自是胜负各半。
但如今,足有三十余位世家公子哥,若要与他们翻脸相向,却要细细权衡。想那王爷虽贵为皇家后裔,然远封北荒,要说与圣上贴心,倒还不如眼前这些位的背后之人。平时王爷巴结他们都来不及,倘然现下让世子给悉数得罪完了。只怕,一回府,看到的便是王爷的铁青面颜。
可要他们总待在这里,始终不回一句,任凭辱骂和奚落,却是尴尬到了极处。二人虽是剑道高手,所修的内力心法,也属阴柔。照理说,涵养工夫非寻常人所及。但眼下的污言脏语实是闻所未闻,想所未想。且不说他们,纵是一代宗师,遇着现今的情势,怕也是落荒而逃,从此不敢踏进长安半步。
二人听得少主的斥语没起到效果,情知再待也是自讨没趣,索性扯了扯少主的衣衫,要他由得稍后体无完肤,不如现下暂避须臾。但那拉扯显然很是轻柔,楚王世子偏偏未有察觉,仍是伫在原地,手足失措,彷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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