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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月亮掉落在西山脚下的时候，太阳已从东方升起，空气中散发着凉爽、清新的味道。

    几只公鸡伸着长长的嗓子，在山村里此起彼落地鸣叫，一群喜鹊停歇在树上，叽叽喳喳地讲述起昨天的故事，蟋蟀们钻出洞穴，跳进挂满露珠的草丛中争先恐后地呐喊。

    早起的村民们走进田野里，收割起了成熟的稻穗，收割机在田间里嗡嗡作响。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张武从床上坐起来，撩开蚊帐问：

    “谁呀？”

    “小武，你看都几点了，你们怎么还不起床？大家还在等你们吃早饭呢！”

    “妈，你们先吃吧，我们马上就起床。”

    “那快点起来哈。”

    “知道了。”

    张武将软绵绵的肖琳扶起来，轻声说：“亲爱的，我们该起床了。”

    “我骨头都被你折腾得散架了，我还想睡一会儿。”

    “别在睡了，一会儿老妈他们等不及了，该怪我们不懂事了。”

    “好吧，你先去看看你妈下楼没有？”

    “好的。”

    张武起床将一件体恤衫套上，穿着一条短裤去开门，门锁一开，胡淑芬立即将房门推门。

    “妈，你进来做什么？”

    “我来看你们有没有要洗的东西？”

    张武看了看散落一地，沾满污垢的卫生纸，红着脸说：“妈，你就别操心了，换下来的衣服我们自己会洗。”

    毫无防备的肖琳万万没有想到婆婆会破门而入，她赶忙将一条毛巾盖在自己身上，不知所措地看着她那双惊愕的眼睛。

    胡淑芬看着新房里如此邋遢和尴尬的场面，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便对肖琳说：“快把衣服穿上，把你们的换洗衣服拿来我帮你门洗。”

    肖琳缓过神来，说：“妈，你别客气了，我自己会洗。”

    胡淑芬转身走出房间，将房门关闭。

    听见婆婆下楼的脚步声，肖琳气得满脸通红，她大声训斥道：“张武，你妈怎么这样不懂事理？”

    张武不以为然地说：“嘿嘿，大概是她太溺爱我们了呗？”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了，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这有什么，她是我妈，又不是外人？”

    “你没有告诉她我们长大了，结婚了吗？”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新娘子的份上，她才懒得来给你洗衣服呢，你可别不识好歹哟？”

    “反正我不赞同她这种做法，如果将来我们长期生活在一起，她还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我就给你没完。”

    “先别说这些遥远的话题，你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再说吧。”

    看着老婆给自己较真，张武有些泄气了，他将地上的卫生纸一片片地捡起来用塑料纸包好，端着昨晚用过的脸盆、脚盆和木桶下楼走进茅房。

    肖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穿上一件宽松的体恤衫，套上一条牛仔裤，将自己昨晚换下来的衣物连同张武的一起装进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捎上一些洗漱工具下了楼。

    新婚夫妇洗漱完毕之后，胡淑芬将两碗热气腾腾的绿豆稀饭、几个咸鸭蛋、一碟炒鸡蛋、一份自家做的泡菜和几盘炒菜摆上桌子，说：

    “早餐就只有这些，你们趁热吃吧。”

    经过一夜风流，张武早就饿了，他坐上桌子，端起稀饭就往嘴里灌。

    肖琳也拿起碗筷，假惺惺地问：“妈，你不是说大家等我们一起吃饭吗？他们去哪里了？”

    “你爸爸和妹妹去地里干活，你哥哥带着他们一家人去了老丈人家，你姨妈等亲戚们一大早就回去了。”

    “妈，你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不了，我看见你们迟迟没有起床，特意让你们睡一会儿懒觉，早就和他们一道吃过了。”

    尽管肖琳对婆婆刚才的无礼行为有点反感，可看着她显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还是有些感动。

    “妈，你有什么事情先忙吧，我们会照顾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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