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要再说什么为了果家,若你真的为了果家好,就别忘了爷爷临走前嘱咐咱们的话。”仲兰一字一顿提醒她,“修生养息,平庸是福,爷爷生前最为疼你,你该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娇倏的被堵的没了话。 “姐妹一场,我劝你一句,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你好自为之吧。” 撂下这一句话后,仲兰施施离去,徒留季娇怔楞在原地,莫名的右眼皮随之一跳。 …… 兴许这紫禁城实在太大了,大到猴子一直抱着膀子跟这儿看热闹,恁是半天都没给人发现,兹到那头俩姐妹儿不欢而散,小猴儿才晃晃哒哒的凑了上来,带她们出宫的不是别人,正是小伍子。 “腰牌给我,我替你去送,二小姐是我朋友,我们顺便叙叙旧。”小猴儿打小伍子手里接过腰牌,哥俩好的朝仲兰呲着八颗明晃晃的白牙。 仲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儿,也不说话,也不看她,只有礼的跟小伍子颔了颔首,待他走后,眼中全无小猴儿,只当她是一个‘送她出宫的人’,自顾径直走着。 晌午已过,永巷的路砖晒的热烘烘,踩在脚上,恁暖。 小猴儿两个小跑一蹿,仗着身高的优势,搂上仲兰的脖子,“诶,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这着急忙慌的赶来救你,你咋连个谢字都不说?” 热气混着口水一股脑的喷溅在仲兰的脸上,仲兰烦的抹了一把脸,就卯足劲儿耸着肩膀,可小猴儿哪里是一般的姑娘的针线劲儿应付得了的? 这一来二去的,她就像是个赖皮缠似的,恁是怎么着,都甩不掉。 乍一看,这二人缠麻花儿似的,若不知道纠结的,还真的以为这姐俩儿关系多瓷,殊不知,仲兰那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已经恼的小炉子似的了。 “石猴子,你松开我!” 小猴儿嬉皮笑脸,“你谢谢我,我就松开你。” “你!”仲兰气的不成,一双美眸无处可转,无奈只得道:“行!这一次你帮我,上一次我帮你,咱们扯平!你快放开我!” “诶,你可别赖,你上次帮的是延珏,可不是我。”小猴儿全然一副无赖架势,恁是她的手如今绝不像小时候那样脏兮兮,可仲兰对她石猴子的印象永远停留在那邋遢的模样儿之上,仲兰生性喜洁,给她这么搂个没完,崩溃的恨不得上牙咬她。 事实上她真的这么做了,当她一口咬在小猴儿使劲儿搂她的手腕上时,小猴儿都收了笑,怔楞的看她咬她。 “我去,你丫疯了?”猴子这话绝对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那种感觉咋说呢,就像看见一直鸡蛋里孵出一只狗的那种感觉,不对窝啊! 别说是她,就连从小伺候仲兰的丫头圆圆都咋舌了,这、这、这是她那性情孤僻的小姐么? 仲兰连连平整着肩膀的褶子,又一见猴子那白嫩的手腕上红且清楚的牙齿印时,不情不愿的道:“对、对不起行了吧。” 猴子揉着手腕,扒着眼儿,一副看怪物的表情,“嘛?” “对不起。” “嘛?” “对不起!” 如果说第一句的安静如蚊,那第二句绝对可以称之为吼,甚至说完这句之后,仲兰的眼睛竟意外的泛着波澜。 也许就连她自己都惊住了,这句梗在她胸口近二十年的一句话,多少次午夜梦回和醉酒后她对月说过无数次的一句话,一句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说不出口的话,却不想,如此随随便便、不合时宜的说了出来。 她知道这猴子知道,她这句对不起,说的不是此时,而是彼刻。 十八年前的归化,她和她也曾这样笑闹过,那时的她们几乎可以说是……朋友。 是的,朋友。 这是一个与仲兰这一生都无关系的词。 从前无关,现在无关,今后,也不会有关。 “接不接受随便你,我不过是求一个解脱。”仲兰复了清冷,她定定的看着猴子,道:“也许我从来没有觉得对不起你,我只是讨厌那个说谎的自己罢了。” “你这人这真没六儿,自己放的屁自己还得闻回去。”小猴儿嗤嗤笑着,像是全然听不懂,亦或是根本没放在心上的模样儿。 仲兰微怔。 却听猴子道:“八百年前的亏心事儿,就自个儿留着做噩梦吧,甭没事儿翻出来恶心别人。” “你真的不恨我了?”仲兰是真的好奇。 猴子轻笑,“我连你爹长啥样我都忘了,哪来闲功夫膈应你?告诉你个秘密,你可甭羡慕。”猴子煞有介事的指指自个儿,“我现在闭眼睛,都是美梦。” “那你心还真大。”仲兰破天荒的说了一句不算笑话的笑话。 此时阳光正好,正当的照在这高出她半个头的猴子身上,明晃晃的映出她常呲的八颗牙,笑的那么尽兴,笑的那么招厌,笑的那么惹她……嫉妒。 是的,嫉妒。 尽管仲兰不愿意承认,可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是嫉妒她的,自小嫉妒她的万千宠爱,嫉妒她总是欢声笑闹,嫉妒她从无烦心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