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回 梦里酣畅皆是缘 梦醒十分终是劫-《痞妃传》


    第(3/3)页

    “别说废话了。”小猴儿抬眼瞧瞧那早已经乱做一团的屋子里,兹听那婉莹斥骂太医的声音,也知道那孩子是保不住了。

    如果是这样,那毛伊罕,也逃不过责罚。

    猴子眼神一敛,晃着毛伊罕的肩膀,口气相当之凶:“别他妈嚎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毛伊罕给她慑的打了一个嗝儿,生生把眼泪憋回去,半晌悽悽的道:“我昨儿从皇上那把拉姆抱了回来,今儿一早正耍着,拉姆窜到外面,我便去追它,这一追,就追到这永寿宫来了,我就瞧见皇后娘娘站在那太平缸前说着甚么,我还告诉她‘别碰了水,再凉着!’可!可!”毛伊罕眼珠儿转为惊悚,“可,可等我才一走过去,她!她!她就自个儿栽到里面去了!不是我推的,真的不是我推的!”

    “谁说是你推的?”小猴儿问到了点儿上。

    “邓公公!是太后娘娘跟前儿的邓公公!我说不是我,他就说他看见是我推的,我怎么说都说不清!”毛伊罕说说又急的哭了起来,兹拽着小猴儿的袖子可怜巴巴的问:“他会信是我推的么?他会不会怪我啊?他会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

    “别操心那些了,操心你自己吧。”小猴儿丧气的啐了口唾沫,她不知道那苹苹跳缸是怎么回事,可那刚巧赶来的邓昌贵一口污蔑毛伊罕,十之**是因为她石猴子。

    操,小人。

    ……

    不出意外,苹苹的肚子,又平了。

    而且这一次,大概永远平平了。

    太医拿了虎狼之药,把她肚子里的注定保不住的胎打了下来,据瞧见的小伍子说,那堆血葫芦里瞧着都有了人形儿。

    而那苹苹,九死一生之后,据说摸着自己平平的肚子,深呼了一口气,一副终于安心的样子。

    她的丫头哭着说:“皇后娘娘夜夜哭到天亮,梦里都喊着有人要来害她,有人要来害她,谁知道,这话竟真真儿成真了!”

    婉莹始终不语,不怒也威。

    她并没有再审,也没有再问,那张倾城的脸上竟是满满的颓色。

    在吩咐好太医,照顾皇后之后,她兹唤了声猴子:“丫头,过来。”

    “扶我回去。”她说。

    小猴儿搀着她的时候,只觉她周身颤抖,若不是那脸上自带的威严,怎么都感觉残烛似的。

    踏出永寿宫,毛伊罕仍在跪着哭求,婉莹看都没看她,只万般乏力的道:“传下去,褫夺她的贵妃封号,降为嫔,禁足翊坤宫。”

    “太后娘娘!真的不是我推的,真的不是我推的!”毛伊罕委屈的哭着。

    小猴儿暗暗的跟她使着眼色,然毛伊罕却看不懂,仍旧沉浸在冤枉的悲伤之

    

    枉的悲伤之中。

    哎……

    小猴儿叹了口气,心念,笨蛋,她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这么做,不过是堵别人的嘴罢了。

    因为,苹苹与其说是自己跳的,不如说是被婉莹亲手推的。

    说来笑话,曾经苹苹的肚子几次不平,婉莹都想方设法使她平平,可如今婉莹有心让她不再平平,苹苹却自己日日杞人忧天,被接连平平的噩梦吓的错乱,直到她神经绷成一条直线,终于受不得日日忐忑不安,自己亲手让自己平平。

    于是,那血葫芦掉下来时,苹苹摸着自己平平的肚子,终于心性又能平平了。

    可对婉莹来说,却注定是个无法平静的日子。

    慈宁宫的暖阁里,甚至连邓昌贵都被摒退,兹小猴儿一人留下伺候。

    彼时婉莹单手撑头,翘着两个珐琅甲套的手使劲儿的揉着太阳穴,眉头紧拧,满面皆是哀戚之色,兹这么一瞧,竟像是老了好几岁。

    “要么传太医过来瞧瞧吧。”猴子一边儿倒茶一边道。

    却听婉莹苦笑:“还瞧甚么,哀家作孽太多,总是要有些报应的啊。”

    “……”小猴儿不语,半晌才道:“死生都是命。”

    她这些年虽处处防着婉莹,但说实话,她并不恨她,谁都不是生来禽兽,每个人都不过是想守着自个儿心里的那些人,那些东西罢了。

    她知道,今儿她确实非一般的伤心,因为从前,每每她给她各种各样的药,让她去平了苹苹的肚子时,她也总会露出这种哀伤的表情。

    她如今也是有了崽子的,她明白她心里头的那种滋味儿。

    “呵……死生都是命。”婉莹嚼着猴子的那句话,好半晌抬头幽幽问她:“丫头,哀家时常在想,如今一般,真真儿是为了老六好么?”

    小猴儿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婉莹摇头叹笑,“哀家不知,哀家只知道,把你留在身边儿,是我这个做额娘的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儿,这一生,我亏他太多,哪怕倾尽一切,我也想补偿他。”

    “老六这辈子,太苦了。”

    “如今他就不苦了么?夹在爹娘兄弟之间,甚至连孩子都被哪来争权夺势,若非他心性那般,谁能撑过这样的日子?”小猴儿极少跟婉莹这样说话,可这话不说,她又只觉憋堵,闷驴蛋话一日比一日少,她看在眼里,心中不是没数。

    “可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婉莹幽幽叹道:“如今已经逼到这儿了,若不硬着头皮撑下去,就会被生吞活剥,我这个做娘的又何尝不希望他简简单单,开开心心?可这些,我真真儿给不起。”

    “这些年,我又何尝不是夜夜自噩梦中醒来?谁有那菩萨不愿做,非要去做那虎狼,我又有什么办法?”婉莹的语调虽缓,可那‘哀家’二字早已换成‘我’,“你可知,每每看见老七时,我的心尖儿像剜了一块儿肉似的疼——”

    “他又何尝不是曾经视你为生母?”小猴儿断了她的话,嘲弄不掩,就算延珏说的再云淡风轻,她也知,他心中不会全然释怀,只是这些酸性儿的话说多了,人就软了,她们爱做冷漠,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的。

    “呵……”婉莹叹笑着摇头,兹看着那眉目中布着怒色的猴子,“总有一天,你会了解我的,我常想着,这世上,若有人能知道我心中所想,那个人,一定是你。”

    “……”小猴儿看她。

    “老七待你情深不寿,老六又何尝不是?你对老七死心塌地,可老六,永远是你绕不开的劫,如果有一天老七的刀刃比上了老六的脖子,你会如何?”

    小猴儿一僵,直直看她:“有我在一天,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事。”

    婉莹笑笑,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