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书接上回—— 却说这一合鸣之笛声,乎惹的冯沧溟老泪纵横,此景人皆瞠目,待笛声没,却见冯沧溟早已离席行至那锦衣书生前,全身颤抖,似是激动万分,一时间,厅堂内安静如斯,针落可闻。 彼时拿着笛子的陆千卷看着眼前异样的冯沧溟,不知所以,而那整个厅堂全部朝他投来的视线,更是惹的他不安,晃神片刻,他方觉不妥,赶忙作揖道。 “学生千卷冒犯了。”说罢他又瞥了那画满翠竹的屏风一眼,又道:“二小姐琴音如空灵仙乐,实叫闻者如登昆仑,然却因忽而弦断不得继续奏之,千卷一时难以抽离,这才没忍住——”话没说完,陆千卷的手忽的被一双满是褶皱却无一丝硬茧的手握住。 陆千卷大惊失色,慌张抬头:“老师?” “这曲子是……”冯沧溟的声音和手一块儿发抖。 “……。此乃学生梦中仙人所受。”陆千卷自己也不明白,谎话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自然? 一股子反感油然而生,可转瞬便被另一个理由压了下去,对,他不过是听谷子的话,并不是在贪图着什么别的可能。 他的手被越攥越紧,冯沧溟的眼神此时就像是一把刀,恨不能钻进他的身体里去,挖出另外一个灵魂,他抓着他不停的喃喃:“子衍……子衍……子衍……” “老师,你在说什么,子衍是谁?学生不懂。”陆千卷面上惶恐,心中却有如擂鼓万千,他失措的望向那头一桌的显贵们,却见他们或是如果新般皱眉,或是如果齐逊般觉得不可思议,再或是如延珏般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又或者是…… 对上那七福晋那狠戾的一双眼,陆千卷倏的收回了视线。 却在这时,只觉一股重量扑到在他身上,倒地之前,只听得一声声惊呼。 冯沧溟,晕了。 …… 宴席因冯沧溟的晕倒而告终,果齐司浑遣散了众翰林,却独独留下了陆千卷。 陆千卷问果齐司浑:“中堂大人,下走惶恐,敢问老师口中的子衍是何人?” “是冯老故去的独子。” “……”陆千卷发觉自己并不诧异,有些事,或许早在那冯府前的老乞丐说了那冯府的过去时,他便知道了什么。 府上的大夫说,冯老是情绪过于激动,急火攻心,这才晕了过去,只需略施针灸,再休息一会儿便可醒来。 于是,因冯沧溟的德高望重,果府的几位大人,僧格岱钦,以及仲兰,延珏在内的几个学生都在此侯着,而小猴儿则是跟延珏咬着耳朵说了半天话后,黑着脸,先走一步。 延珏摆摆手,于得水赶忙点头跟了上去。 才到院子,离了老远就见谷子哼着曲儿,拿着根儿棍子,一条腿儿长一条腿儿短的蹦着,敲着垂坠房檐的冰棱子。 于得水一见,道是沉着脸,阴阳怪气的数落道一旁的奴才:“你们一个个的都瞎了吗?这等粗活,也要谷子姑姑亲自动手了吗!” 几个果府的和王府的小丫头一听,又见福晋的脸色不大对劲儿,以为是恼了她们,登时吓的够呛,赶紧又是拂身,又是点头的说着“主子饶命”,接着一个个的赶忙往谷子跟前儿凑。 反倒是谷子笑了,才要替那几个丫头说几句好话,却听小猴儿忽然沉着脸道:“谁也不许帮她,给我接着砸,不只介间正屋,整个院子的冰棱子都给我砸完了!” “女主子?”于得水惊的够呛,嗬,这是怎么了? “呦,这又是哪儿惹的歪气儿找我撒来了?”谷子笑呵呵的,并没当个事儿,她朝小猴儿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待走近时,却不了手中的棍子冷不防被小猴儿抽走,一把扔到地上,错愕时,却听小猴儿厉声吩咐道。 “不准用棍子,给我用手敲!” …… 睿王府跟过来的奴才们都懵了。 您问,懵啥? 嘿,咋个不懵?那王府里,谁不知,这福晋待谷子姑姑几何?恁是她脾气再酸,从来也酸不到谷子姑姑身上啊!甭说是罚了,骂都很少听见,可如今—— 只余一刻,谷子的一双嫩手,便因砸断了这满院子四五排房檐儿的冰棱子,而红肿起来,待攒着眉头进屋时,于得水瞧见都觉得不落忍,他偷摸递了个暖手炉过去,却听这时,那盘腿儿坐佛似的坐在炕沿儿的猴子喝道。 “于得水,我说你他妈是不是活拧歪了?” “奴……奴才不敢。”于得水吓的赶紧缩回了手。 “滚出去!”小猴儿又一声喝,于得水赶紧身子弯的虾似的,一步步退了出去。 屋内,终于只剩小猴儿和谷子,俩人大眼儿瞪小眼儿,一个眼大的气的溜圆,一个眼小的攒着眼泪渣儿,跟让人点穴了似的,俩人儿谁也不说话。 啪! 石猴子一掌拍在炕几上,十分用力,以至于桌上的盘子,烛台都咯噔瞪的跟着晃了老半天。 谷子终于开口了,说话前,她扑通一声跪在猴子跟前儿,眼泪毫无预警的流了下来。 “小爷儿,你别气了,要是因为我气坏了身子,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哈。”小猴儿冷笑,死瞪着她,“我他妈不让你活?你丫主意那么正,死活由的我么?” 她这一句话,谷子就明白了。 果不其然,小爷儿都知道了。 可不?虽小爷儿多年来什么都不曾问她,可她却也从不瞒着她,她的满腹学问,她的京城见识,她最擅长临摹的冯沧溟笔体…… 在她知道冯沧溟是七爷的老师,她们终有一天会见面时,她就知道她的身份是瞒不住的。 可如今这么快就知道了,又气成了这个模样儿,想必,只有一种可能—— “千卷他……吹了曲子?”谷子的话音才落,就见小猴儿怒不可遏的一把摘下了脑子上的旗排头,一股脑的朝她眼么前一撇,铛的一声,那些个金银钿子哗啦啦的溅了四处。 小猴儿不是个爱砸东西的人,可今儿她实在是气炸了! 操,果然是介死丫头教的! 在瞧见那穷书生腰上别着这丫的玉佩时,她就知道这丫头定是知道这书生今日前来,而之后,又听延珏简单跟她说了那曲子原是那冯老头儿子幼时谱的曲,不做她想,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死丫头! “我说你丫脑子是不是给火燎了?你他妈知不知道你再做嘛?你知不知道,你他妈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你他妈是安生日子过多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是吧?”小猴儿气炸了,气的她直咳嗽,谷子一见,心疼的够呛,赶紧起身儿去给她顺气儿。 边顺气儿,边哭着说:“小爷儿,你可别气了,有话好好说不成么,你这身子哪经得起这……” “甭跟我说哪个哩根儿棱!”小猴儿一把手给她扒拉到一边儿,指着她的鼻子接着骂:“你他妈是不是傻逼?你教他介玩意儿,跟直接告诉他,你谷子就是冯家出逃的小寡妇,有嘛区别?你介身份光鲜怎么着?介北京城谁不知道冯家找你找疯了?到时候别说嫁不嫁他,要是那贱人反口,把你供出来,你谷子是嘛?就他妈是一为他人做嫁衣的傻逼!” “千卷……千卷不是那种人……” “他不是那种人?你还真当他是嘛好玩意儿?他要是真他妈拿你当回事儿,今儿来干啥来了?他要是他妈心里没鬼,会俩眼儿冒鬼火儿的盯着那仲兰?你丫知不知道,他嘛时候吹的曲儿?” 谷子不语,只楞眼盯着猴子。 “呵……”猴子冷哼,“我告诉你,仲兰的琴弦断了,你们家好书生赶忙出来吹了曲儿,嘛意思?甭告诉我他没别的想法儿?!” 什么? 谷子一怔,心有些泛酸,可转而,她又想起同陆千卷的过往种种,那种疑虑马上消散,对,那书呆子哪里有这种智商?不过是凑巧而已。 此番想罢,又见小爷儿气的直掐腰,怕她真闹到了肚子,谷子也不敢再顶她的嘴了,于是她赶紧抹了抹泪,起身去倒了杯茶,换了一个万般讨好的笑脸,讪讪的哄上猴子。 “小爷儿,你这骂也骂了,罚也罚了,该消消气儿了,啊,你干嘛跟我一般见识啊,是吧?”谷子笑嘻嘻的瞇着两条缝儿,递了茶过去,彼时,猴子一个斜眼儿,瞥着她那双白皙的手上泛着的红肿。 谷子忙软声细语的扬起手,做委屈状道:“瞧瞧,你这心多狠,我这好好的一双手给冻成儿这样,哎……想必以后年年到了冬日里,可就难熬了呦。” “疼点儿好,你是该长点儿记性了。”小猴儿话里有话的说着,语气却是比刚才缓和不少。 见她这气儿不若刚才大,谷子长叹了口气,娓娓而道:“小爷儿,我知道你气什么,可今儿这事儿,当真与千卷无关,这曲儿是我让他吹的,我知道这曲儿对冯沧溟意味这什么,可他是真的不知道。” “成,就算他之前不知道,就算他陆千卷是个好人,我冤了他,可你知不知道,现在他心里定是明镜儿的,如今他知道你谷子是谁,你还奢望他敢八台大轿明媒正娶你?那不是摆明了打那冯老头的脸么?”猴子杵着谷子的脑门子:“傻逼,你介么做,值不值?” “值不值都要试试。”谷子失笑:“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 “我这身份,若说昔日在天津卫,那瞒上一辈子,是绝没问题的,可如今在这北京城……北京城说小不小,可说大它也不大,更何况,千卷是冯沧溟的徒弟,怎么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虽说如今有你和七爷护着我,我不必回那府上去守活寡,可若是我再嫁,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所以,我想着,与其这么躲着,避着,莫不如迎头而上,我叫千卷吹那曲子,也是想借个由头,你别瞧冯沧溟是国之大儒,可我了解他,他是极度信这些玄秘之事的,不然当初也不可能为了给子衍冲喜,找了我这么一个贫家女儿过门,如今,我让千卷说他这曲子是梦中有人授意的,那冯沧溟必是会想到是子衍的意思,他多多少少会将千卷视作子衍的,那么以后,若是千卷娶了我,也是可以借由子衍托梦的由头,冯沧溟总是不至于那么难以接受。”谷子是个精的,她这一步,虽是临时起意,可却是经过好一番思忖的。 可猴子听罢却只冷冷的说:“不行。”有道是旁观者清,猴子今儿盯得清楚,那陆千卷吹曲儿时,望着屏风的眼神儿,绝对是痴迷。 “我不可能让你嫁那姓陆的,你死了介条心吧。”猴子话说的笃定,可谷子却是小脸一红,失笑道。 “什么死不死心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嘛? 猴子抬眼一瞄她,却见谷子揪着衣襟,满面羞红,只一瞬,她就明白了,她丫的居然…… “你个大傻逼!” …… 如大夫所说,施针过后,冯沧溟很快便醒了过来,正如谷子所想一般,冯沧溟醒后,依然紧抓着陆千卷的手,满面激动,口口声声喃喃着:“子衍,定是子衍……” 他痴痴的端详着陆千卷,其它人说什么都是如风过耳,见他这般,众人也只好摇头叹道:“想是冯老实在念子心切,待明儿好些,咱们再过来瞧吧。” 如此这般,众人也就都先行回去,只留被冯沧溟紧紧握住的陆千卷一人在这儿伺候。 而陆千卷毕竟是读过多年圣贤书的,脑子总算转的不慢,该反应的也都反应过来了,只过了一会儿,他也便没有了初时的紧张与错愕,道是应了冯沧溟的意愿,在他塌前,拿着笛子一遍遍的吹着谷子所教的曲子,看着冯沧溟望着他越来越柔软的眼神,陆千卷不得不承认,他的心跳的有些加速。 待半晌,冯沧溟终于噙着欣慰的笑再度睡去,陆千卷赶忙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一出门,便急着跟一随扈打听着,七福晋所住的院子在何处。 他有太多的话要问谷子,他必须马上见到她! 可…… 他日,当许多人都唾骂他陆千卷狼心狗肺,对不起那个一心为他的女子时,陆千卷也曾心生委屈,因为就在这时,他真的没想过去背弃那个女子,也没有想过拿他们最最诚挚的感情去换去任何东西,可命运是弄人的,它总是向你抛出一把金斧头,一把银斧头来诱惑你,而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个农夫,能不受诱惑的去等待那把石斧头。 就像现在,在他恨不得马上飞奔到那把石斧头身边时,命运却丢了一把金斧头给他。 “公子请留步。”女子的声音清冷而高洁,如同她此时的一身青衣一样,那周身独属于读书人的傲气和冰洁无暇的绝色天姿,让陆千卷停了步,晃了神。 “……敢问小姐是——” “小女仲兰。”仲兰颔首,丝丝点点笑意转瞬即逝,然却如一个冰碴儿溅入了热油锅中,噼里啪啦炸的陆千卷一颗心七零八乱。 他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女子,不只是容颜,更让陆千卷不能自已的是,眼前女子的风化气度,像极了从书中走出来的仙女,周身散发的浓浓书卷气,让他心生一句诗: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