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没想到缘分竟然这么巧,她们再次在火车上相遇了。 沈美云点了点头,“哝,找到了。” 她指了指坐在餐车上,正在吃啃着大肉包子的绵绵,她坐在陈秋荷身上,极为乖巧。 看到这,胡干事忍不住高兴道,“真好!” “真好啊,一家人团聚了。” 说实话,身为列车员,在火车上这么多年,她看到过太多的被拐卖的孩子,也看到过太多的家长痛哭着去找孩子。 但是,很少能够双方都找到。 沈美云她们母女两人,算是幸运的一对。 沈美云感激道,“还是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也不可能找到我女儿了。” 这是实话,那一路上她去找女儿,遇到了好几个贵人。 没有这些贵人,她也不会和女儿团聚了。 胡干事,“不值当谢的,只要你们平安就行。” 说到这,她想起来了正事,“沈同志,你刚来找我做什么?” 对方明显是找她有事情的。 沈美云也没瞒着,轻声细语道,“我想找您帮忙调个座位,不用特别好,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 胡干事拧眉,好奇地问道,“你要给谁挑?上车的时候没买票吗?” “买了。” 沈美云蹙起眉尖儿,叹气道,“我是给我父母调的。”她指了指坐在旁边,一边吃饭,一边喂着绵绵喝水的父母。 这才慢慢地说道,“我给他们买的坐票,但是上了车子后,却成了无票。” 一说这,胡干事就懂了。 能从坐票变成无票的,无非是最后一个车厢的人。 不管是买了坐票的,还是买了无票的,全部都被赶在那边。 这—— 胡干事想了想,如实说道,“这怕是不容易。” 哪怕她也不好插手,因为最好一个车厢坐的是什么人,他们都心知肚明。 “我知道,可能给您添麻烦了。” “您看这样行吗?我把我的位置让给他们,我在知青那一列车厢,然后我过去?” 父母年纪大了,受不住颠簸,有一个位置,两人起码也能换着来。 “不行,你们那一列车厢,都是标注过的。” “每个人在什么位置,就是想插队都不容易。” 这下,沈美云蹙眉,“那如果在餐车内呢?” 这—— 胡干事没急着回答,她来回踱步看了下,“这样吧,让你父母去餐车上买两份饭,然后我在和负责餐车的李干事打个招呼。” 她也没把话说得太满,“不过,我不确定能不能成,我先去问下。” “你在这里等等我。” 有人肯帮忙打听,沈美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她点头,顺手把兜里面的一把酥糖递给对方。 “同志,你为人民服务,这是来自人民群众的感谢,您必须要收。” 这话说得敞亮。 挑不出毛病。 胡干事也忍不住笑了,大大方方地接过酥糖,她看清楚了后,愣了下,“哎哟,这是老北京的酥糖吧,酥酥脆脆。” 就是卖得贵。 要一块五一斤,还要糖票,普通人可舍不得买。 就沈美云拿的这一把酥糖,她看了,最少有十多个呢。 这可是好东西。 沈美云嗯了一声,横了她一眼,眼波流转,含着盈盈水光,明艳到不可方物。 “同志,瞧您说的,你为人民服务,还不许人民群众拿两颗好糖给你吃?” 这一眼,看得胡干事心惊肉跳的,她拍着自己的心脏,“沈同志,你可别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 她一个女人都姑且受不了,更别说那些毛头小伙子了。 怕是看到沈同志,连路都走不动了。 可惜,英年早婚啊,娃都有了。 沈美云轻笑,“要是这样多看你两眼,你能去帮我调个位置出来,我恨不得天天看你。” 这话说得,胡干事淬了她一句,“你想的美。” “不对,是我想的美。” 真要是有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看着她,她怕是能延年益寿咧。 说完,她自己哈哈笑了起来,拿着酥糖去找了她同事,李干事去了。 李干事是负责餐车附近的列车员,这会正在准备小推车,推车里面放着饭,手里拿着一个红星大喇叭。 这明显是快到了晌午的点,推着车子去车厢内,卖饭去了。 其实,好多人都是第一次坐火车,压根不知道火车上还能买饭。 所以,列车长他们便安排了人,专门拿着大喇叭去宣传,餐车有饭不说,顺带还带了十多盒,打算就近卖给火车上的旅客们。 胡干事来的时候,李干事正忙的脚不沾地,“小胡,你怎么来了?” “来帮我守着餐车?” 这话一说,胡干事笑,“也不是不行,我是来找你拜托个事。” 说完,就把那一把酥糖拿了过来,瞧着有六七个,一口气全都塞到李干事工作服的衣兜里面。 “我有个亲戚,去黑省下乡被分了最后一个列车厢,想找你帮忙活动下。” 还没说完,李干事就要拒绝,她是个胆小怕事的。 只是,还没拒绝,就被胡干事给打断了。 “你先别急着拒绝,不是多大的事情,就是让他们来餐车待着就行。” “你别赶走他们就行了。” 李干事还是害怕,但是胡干事却说,“小李,做这么这一行的,胆大心细是一方面,热心心善也是一方面,我那亲戚,你要说他们犯事真没有,就是一个教书的,别的在干净不过的了。” “而且,我那亲戚说了,愿意在餐车买两餐饭。” 列车员也是有指标的,车上做的餐饭卖不出去,他们也头疼。 到最后还要扣他们的工资,任务没达标。 可是,列车员们心里也不高兴啊,那一餐饭卖五毛,就一个米饭,两个菜。 卖五毛钱,还要另外一斤粮票。 谁舍得买? 别说旅客们了,就是他们自己拿固定工资端铁饭碗的,他们都舍不得买。 买这一顿饭,都够他们在外面吃几碗了。 何必呢。 李干事开始还有些犹豫,听到这话,便眼睛一亮,“三顿,最少三顿。” 胡干事,“吹吧你,人两个人三顿饭,你要这太黑了都。” “两顿,就两顿,我跟你说。” 她压低了嗓音,四处看了一眼,“给你那酥糖你看了没?是老北京酥糖,一斤卖一块五,还要糖票不好抢,就你那几颗糖,都恨不得有五毛了。” “你可收着点啊,那还是我亲戚,不是冤大头咧。” 这话说得,李干事自己不好意思了,她揣着兜摸了下那酥糖,心里也高兴。 她家老大前几天跟她说想吃酥糖,但是酥糖太贵了,她舍不得买,而且还要糖票。 她一年到头,就那八两糖票,还要放着过年招待客人用呢。 平日里面哪里舍得去花钱,花糖票去买酥糖呢? 这礼,算是送到李干事的心坎里面了。 她便答应了下来,“成,人在哪?我去看一眼。” 这不,胡干事和李干事过来的时候,沈美云正盯着呢。 一看到她们来,她便笑了起来。 胡干事便在旁边打圆场,“这是我那表妹。” “漂亮吧。” 李干事也恍惚了下,点头,说实话她都活了三十个年头了,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是你要找位置吗?” 李干事问。 人都是高级的视觉动物,在某一种程度上,看到漂亮的人,连带着语气也会温和几分。 无他,这是一种视觉的享受。 所以,连带着李干事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止没了不耐,反而多了几分细心。 听到李干事的问话,沈美云点头,“是我父母要找位置。” 旁边的胡干事跟着补充,还特意指着坐在餐车座位上吃饭的两人“就是他们,我表叔表婶。” 这是拉近了双方的关系。 李干事点点头,“我知道了,这样吧,今天到明天下午这个时间段,你就让你父母他们待在这里,不过不要声张,也不要回去说。” 人多了知道了反而不好解决。 这是事实。 毕竟,这次送去思想改造的人有那么多。 沈美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成。” “另外,他们待在餐车室的这一段时间,你记得让他们在这边吃饭,一天最少有两顿饭。” 花了钱,买了饭,这才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留在这里。 就算是外人也不好说道。 沈美云,“晓得,我一会就和他们说。” 待这边都商量好后,她便朝着李干事道了谢,等她离开后,她过去和父母说了下。 接着,又从绵绵那边取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她数了数,最少有十四五个。 说实话,这个很多了,礼儿也很重。 她拿着单独给了胡干事,胡干事看到那大白兔愣了下。 “这个我不能要。” 这个太白兔奶糖,比酥糖还贵呢。 都能卖到小两块去,而且好多事情,都是断货的状态。 哪怕是百货大楼,也没那么好买啊。 沈美云笑了下,“收着吧,不然我也不安心。” 这钱是给对方的中间费,帮忙找人。 其实,对于沈美云来说,花点大白兔奶糖,置换出来两个位置,而且餐车这边这么宽敞。 比起那边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是绝对划算的,对于别人来说,这大白兔奶糖或许很珍贵,但是对于她和绵绵来说却不一样。 她当时囤了一百斤的大白兔奶糖,能够他们吃很久很久。 而且,沈美云还有自己的想法,胡干事就是在跑北京到黑省的这趟火车专线的。 往后说不得还有用上的机会。 毕竟,她清楚的知道,他们家在黑省不会待多久的。 熬个几年,熬过去了,他们家就能再次回到北京城了。 如今这几年瞧着乱的厉害,在北京城还不如去到黑省,就当避灾去也成。 反正,多一条人脉关系,总比没有的强。 等胡干事喜滋滋的离开后,沈美云这才回到了父母身边。 “怎么样,都好了吗?” 沈怀山低声问道。 说实话,在经历过那件事后,他和妻子两人明显,把闺女当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了。 怎么说呢。 他们保护了多年的闺女,在有一天突然长大了,学会保护他们了。 这种反哺,让沈怀山内疚自责的同时,却又有着隐隐的骄傲。 这就是他的女儿啊。 沈美云点了点头,“解决了,我跟对方达成一致了,这两天你们就不回那个车厢了,就住餐车这边就好,但是对方也有条件。” 见沈怀山和陈秋荷同时看了过来。 沈美云继续说道,“就是每天在餐车上,保证买两顿饭吃。” 第(2/3)页